他的指尖微微泛白，垂下睫毛，没有解释自己在每次放学后都要打扫完教室的卫生才可以离开。

只是安静的从兜里拿出一张小本子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给她看。

【我现在回家去卖硬纸壳，卖到的钱都给你，然后你回你的家可以吗？】

夏殇的手伸过来的时候，胳膊上的衣袖升起了一小截。

苍白到晃眼的手腕上一道鲜红明显的伤疤一闪而逝。

但是江棉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

那个伤痕应该是拿着烟头烫的，而且就是今天早上这段时间出现的，昨天晚上并没有。

她盯着少年如鸦羽般的睫毛垂落的软软弧度，危险的眯起了眸子：“小哑巴，你是想赶我走？”

夏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盯着她看，浅色的眸底带着明显的戒备和抗拒。

见少年紧抿着唇瓣又想要在小本本上写什么，江棉手指恶狠狠的揪着他的领口。

脸上却可怜兮兮的说道：“小哑巴，我现在真的没地方去，也没有家，你就先收留我几天吧。”

夏殇的脸上出现一抹纠结，想着那些硬纸壳也就能卖不到三十块钱，好像也吃不了几顿饭，毕竟女孩总不能跟着自己啃馒头。

而他现在正是冲刺高考的重要阶段，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打工挣钱。

他没有钱，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是收留一个大活人了。

想到这里，夏殇犹豫的眼神坚定了下来，沉默的将女孩揪着自己领口的手指拨掉。

然后退后一步，安静的冲她摇了摇头。

少年额前的黑发凌厉的扎进眼睛，以至于看不清眸底的情绪。

下半截脸显露出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死寂，显得整个人有些阴郁冷漠。

江棉心中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睑，摩挲着苍白的指尖。

继续可怜兮兮的低声说道：“小哑巴，我只是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夏殇眸底闪过犹豫和纠结，但还是狠下心不搭理她，转过身往家走去。

......

在少年转身的瞬间，身后低着头的女孩瞬间抬起脸来。

那双凶厉的漂亮眸子再也看不出刚才的半丝可怜委屈。

就像是寒冬腊月从天空飘落的雪花，只剩下漫天彻骨的荒凉与寒意。

......

那些硬纸壳只卖了二十八块钱。

夏殇从老爷爷手中接过钱后，只拿出了其中的三块，剩下的二十五块钱都塞到了江棉的手里。

然后他也没有和江棉说什么，回了家拿了书包，锁了地下室的门就准备回学校去上课了。

一直走到巷子口的拐角处，夏殇不知想到什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