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问村长:“说说看,村民们是怎么看朱氏的?”
村长道:“这个说什么的都有,都不太一样。”
“都有哪些说法?你直言无妨,有些事我们今天帮着连家解一解,也是你尽了一村之长的一份责。”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今天捕爷既然帮着解这家人的烦心事,那我就说一说。这连瓦匠家以前日子还行,毕竟有门手艺在,后来两个孩子的娘生了几年病,最后人没了钱也欠了不少,连瓦匠为了还债拼命干活,两个孩子就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整天脏兮兮还吃不饱。后来别人撮合让朱氏嫁了过来,打那以后孩子身上也干净了,也有饭吃了。可没多久大家就说这后母是装装样子,孩子说后母经常罚站他不让吃饭,有时候还不让上床只能站着睡觉,又说朱氏常偷偷拿东西回娘家。但是在粥里下毒大家真是怎么也想不到,平常看着朱氏也不像是这么恶毒要害小孩子性命的人。”
袁清听完,冲着阿雨招招手,连胜松开拉着妹妹的手,阿雨怯生生地走到袁清面前。
“你叫阿雨是吗?你告诉姐姐,你是想要娘在家呢,还是不想?”阿雨转身看哥哥,袁清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跟姐姐偷偷说,哥哥听不到。”
阿雨把小嘴巴贴近袁清的耳朵,说:“我想要娘陪着我,她会给我扎好看的辫子,还给我做新衣裳,把我洗得香香地,晚上抱着我睡觉。”
袁清笑了起来,摸摸小姑娘的头,然后又问她:“那娘为什么不让哥哥也上床睡觉呢?”
阿雨说大声说道:“哥哥身上有狗屎也不肯洗澡,娘就罚他不许上床,哥哥站着站着睡着了!”
村长也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连胜这小子是不爱干净,整天就在地上打滚,要是脏兮兮上床那还不把小阿雨给熏坏了?”
连胜气呼呼地站在边上,没想到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袁清指了指桌上的包袱,示意连胜打开。
连胜不情愿地解开包袱,看到里面是一包米。
“你娘拿了自己做的鞋子去请娘家人帮她卖掉,这是她向娘家借来的大米。你去看看你家的米缸还有没有粮食?那碗地瓜粥是你家最后一顿饭,你娘留给了你们兄妹俩,自己饿着肚子回的娘家。”
村长打开米缸,里面真的是一颗米都没有了。
连胜的脸上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但仍旧是倔强地别过脸去。
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人,阿雨立刻跑过去:“爹爹!”
连瓦匠焦急地问妻子:“怎么了?我听说家里被人下了毒?”
朱氏见丈夫回来了,委屈地说:“真不是我下的,你知道我对这个家的心意,我怎么会下毒害我们自己的孩子?”
连瓦匠安慰妻子:“我当然不相信你会做这样的事,你为这个家做的事我是最清楚的!”他转向自己的儿子,“你个混小子,又胡说八道重伤你娘,你知不知道她为你们兄妹俩操碎了心?”他操起一根棍子要打儿子。
朱氏按住他的手,说道:“孩子都吓坏了,你别再火上浇油了!”
袁清摇摇头,典型的粗暴教育。她说道:“棍棒是打不出道理的。孩子总跟跟大人逆着来是因为这几年大人疏于管教,你越打孩子越不想跟你靠近。遇事先沟通,不要总把当他们当成无知小孩,好好说他们会明白的。”
她走到连胜面前,告诉他:“你是个男子汉了,要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你应该仔细想想你的后母来了之后,你和妹妹身上是不是更干净了?是不是少挨饿了?可不是每个后母都是坏的哦。”
连胜看向被父亲吓到了的妹妹,她跑去抱住朱氏的大腿,朱氏把妹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背,他的眼神里有了一些疑惑。
朱氏问道:“捕爷,那这粥里的毒药到底是从何而来?是谁要害我家孩子?”
袁清走到厨房仔细查看了灶台和地面,在柴禾堆里看到一小张碎纸片,上面还沾着一些白色粉末,还有一截沾着粥的树枝。
“这毒是在粥煮好了之后才被放进去,应该是你出门后有人悄悄进来了,村长,麻烦你去门口问问大家,朱氏出门后有没有谁见过什么人在这房子旁边逗留。”
老黄牛,鸡,狗,最近怎么中毒事件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