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后,谢宁安分地过了小半月。
应如婉一开始追问谢宁发生了什么,她不得不扯了个谎,将这一篇给揭过去,如今距离男主卫之玠回来还有半月,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
而许扶清虽然是负责她们的夫子,但近日极少出现,没见上几面。
谢宁觉得他的存在就像是上学时的班主任或辅导员,教导她们习武学文的另有其人,是别的夫子。
那些夫子教整个揽天书院的弟子,教的内容都一样。
至于能学到多少,看人。
谢宁说不上学得好,也说不上学得差,只是她四肢协调能力非常不佳,所以武很差,文还可以,中等水平。
在揽天书院太弱不好,可太过于引人瞩目更不好。
不过,她知道许扶清往后会经常出现的,因为她们很快就要接任务下山了,那时候,夫子必须得随同。
若中途有人想临阵退缩,杀。
还有即使弟子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遇到困难或身份遭识破被其他人杀了,夫子会以揽天书院所接的任务为先,一般不会出手相助。
而且身为掌教的柳如叶认为生死有命,倘若他们连个小小的任务都完成不了,那么死了也无妨。
揽天书院不养废人。
就在谢宁坐窗台前撑腮发呆捋一下原著剧情时,躺在床上的应如婉忽呻吟了一声。
因为两人关系较好,有时候会待在一个房间里聊聊天,晚上再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揽天书院是不管这些小事情的。
听到呻吟,她忙跳下来,朝应如婉走去,“你怎么了?”
应如婉脸色微微泛白,满头大汗,身子蜷缩起来,纤瘦的双肩颤抖着,用手捂住小腹。
“谢宁,我肚子不太舒服,你能帮我个忙吗?”
此话一出,谢宁好像明白了,弯腰过去,撩开她紧贴着脸颊的湿发,用帕子擦掉皮肤上面的汗。
“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什么那个?”疼意让应如婉脑子运转缓慢,听不太懂她说的话,小腹时不时有股下坠的难受感,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房间没别人,谢宁直言不讳:“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来癸水了?”
应如婉忍住羞涩,咬着唇点了点头。
她非常理解,将擦过汗的帕子叠起来放到一旁,“对了,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应如婉十分难以启齿地指了指一些东西。
揽天书院环山环水,风景宜人,谢宁暂时没空欣赏,蹲在一偏僻的湖边,撩起袖子,埋头勤勤恳恳地洗月事带。
寝舍院子是男女混住的,洗衣服和这东西不太方便。
古代人生产力低下,月事带是重复利用的,需要洗干净、晾干、放好,留着第二日用。
这两条月事带不是谢宁的,是应如婉的。
她昨日来了癸水,今日肚子不舒服,现在床上休息,幸运的是今个儿不用习武,不然肯定支撑不了。
所以谢宁帮应如婉洗月事带。
这两条月事带还没用过,只是放的时间太久了,需要洗洗再用,应如婉前几日忙,忘了这茬,而事到如今又疼得厉害,只好拜托她。
谢宁倒是觉得没什么,答应了,顺便打算把自己的脏衣服也给洗一遍。
毕竟痛经真的非常要人命,不动都不舒服、疼,更别提干别的事了。
等洗完后,她没着急回去,太阳很猛,不用多久就能晒干衣物和月事带,等等都干了再回去也不迟。
谢宁掏出帕子拭擦掉汗,坐到湖边的大石头上乘凉,旁边有一棵大树,蔓延开来的繁茂枝叶挡住了烈阳。
附近山色清丽,极为赏心悦目。
岸边蓼花红透心,散落的大小石头玲珑有致,水光浮动潋滟,像一面清澈敞亮的镜子。
估摸着时辰不早了,谢宁把晒干的衣物卷成一团,中间包着月事带,准备抱怀里,走回去。
走到一半,她又折了回去。
原因是把淡蓝色的油纸伞落在湖边了,有些古人极会看天象,那名对应如婉很好的梁大哥就会看。
在得知谢宁要出院子洗东西后,他嘱咐一句带伞,说近来多雨,觉得今日很有可能下雨。
那时候,她听了梁大哥说的话,没能忍住抬头看了下晴空万里的天空,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嗯,挺像不会有雨下的样子。
但她还是带上了一把伞。
俗言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今洗完衣物,还是没下雨。
谢宁原路返回,一把淡蓝色的油纸伞躺在石子上面,湖畔凹凸起伏,站在高处的她望见,朝它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轰隆——
雷声阵阵。
她拿伞的手一顿,放眼看去,发现天空竟然迅速地黑了下来,乌云席卷掉太阳,天色沉暗得恐怖。
哗哗哗,大雨倾盆而下,砸得人脸发疼、湖面涟漪不平。
谢宁打开伞,将豆大的雨水隔绝掉,抬腿踏过崎岖的地面,水往低处流,顺着石缝浇下来,还是微溅湿了裙摆。
怕淋湿衣物,她臂弯搂着它牢牢地朝胸靠,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撑着伞。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条窄小的石板桥,底下水流湍急,桥两侧长满苔藓和杂草,踩上去容易滑倒,她行走在中央。
雨色霏霏,谢宁刚走到桥头,少年单薄的背影撞入她视线范围。
他一头青丝没有多余装饰,只用简单一条红带子束着,雨水顺着线条流畅的下颌流落,滑过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