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系统的眼光谢宁实属不敢恭维,大多颜色鲜艳,只有两、三套勉强符合她的审美,素色系的。
在应如婉靠近帘子时听到了谢宁肚子叫的声音,咕噜咕噜。后者尴尬地捂住肚子,吐了吐舌头。
“饿了。”那块肉饼其实不够她塞牙缝。
应如婉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傻了,居然忘了你太晚回来,还没用食,你快些换好,我跟你去堂子。”
堂子不许取食,只许在那里用食。
谢宁最终还是拒绝了应如婉要一同前往堂子的好意,选择自己一个人去。应如婉来癸水,虽说现在好了点,但还是多休息为好。
经雨水冲刷过的揽天书院飘着淡淡的草木泥土清新香气。
出了院子,外头也不是很暗。
今晚月色宁静幽美,青石板道一盏一盏石灯亮着,谢宁走路的速度极快,怕再晚点儿堂子便关了。
没到一会儿便到了堂子。
堂子前边有口古井,地上摆着几只木桶、水盆和瓢子。
零星几名老妇人蹲在边上洗锅碗,她们不像寻常人家那样闲聊八卦着,反常的安静,自个儿干着活儿。
气氛沉闷。
她扶起裙摆,准备踏上木梯,瞄了眼堂子里头,貌似没什么人,但饭香味依旧很浓,闻着今晚的菜好像有鱼,肚子叫得更来劲儿了。
“嬷嬷,这个时辰可还有剩下的饭菜?”
没一个人回答。
谢宁疑惑地朝她们走近。
还未等她走近,其中一名穿戴朴素的老妇人放好洗干净的锅碗,抬起头。
她饱经风霜的脸布满数不清的皱纹,鹰勾鼻,双眼向里凹陷,眼眶深得很,高高的颧骨仿佛要穿破面皮戳出来一样,乍一看有些吓人。
沉默渲染开来。
两人目光交错,谢宁顿住脚,警惕骤起,没再上前,但又怕她们没听清自己说的话,重复一遍刚才所言。
几秒后,老妇人忽然站起,走过来,对着谢宁咧嘴一笑,黄黑的牙齿露出来,唇弧度僵硬地上拉。
整张脸如同挂着一块假到不能再假的丑陋面具。
她用裙角抹了抹油腻的手,像牵线木偶般地指了指堂子。
“您进去吧,还有饭菜,需要老奴帮您盛吗?”
老妇人微微泛紫、破皮的厚嘴唇一张一合,眼睛一眨不眨地定定锁在晚来用食的谢宁脸上,犹如冰冷的蛇想要一寸寸地黏过来。
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其他妇人没说话,孜孜不倦地搓洗着沾着油水的碗筷、托盘。
一阵热风吹拂过谢宁的脸,感觉天气又热了不少,她压下心头那股异样,摇头讪笑着。
“不用了,老嬷嬷,我自己可以的。”
听了她说的话,老妇人迟钝半刻地缓缓放下手,眼神板滞,又用衣裳近乎自虐地蹭了蹭尚有残余油渍的掌心,直到粗糙的皮肤泛红也没松开半分。
谢宁看得直皱眉。
原著中的揽天书院确实是一个充满着神秘、古怪的地方。
而男主卫之玠就是个特殊的存在,在这个地方待了那么久,还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后面又因为心中所向,想退出揽天书院。
所以按照寻常的小说套路,男主这个位置,他当之无愧。
来之前谢宁也做好了准备,可到真实面对这一刻,难免有些不舒服,甚至都有股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好吧,那姑娘自便,有事便唤老奴。”
老妇人不再看她,回刚才洗东西的位置,佝偻地弯下腰,骨瘦如柴的手拿起布仔细地擦洗着木碗。
谢宁见老妇人蹲回原位,心总算定了定,重新踏上木梯,进到堂子里面。
堂子静谧,稀疏点着几盏灯。
饭菜摆放在中央,数量还不少,谢宁取了几道看起来还不错的菜和一勺子饭,不自觉地找了张靠近门的长条木桌坐下。
太饿了,她压根无暇顾及什么形象,大口大口地吃着。
堂子暗处角落,一双漆黑的眼睛悠悠地停到谢宁身上。
少女一袭青丝柔顺垂下,长度越过腰间那条浅绿色的腰带,侧脸如玉般白皙,腮帮子塞满食物,涨得鼓鼓的。
谢宁吃着吃着,觉着身后凉飕飕的,夹菜的筷子一顿,来不及咽下口中食物便猛地回首。
一道黑影从她的头顶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