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可笑又迂腐的规定了寡妇克夫,必须一辈子为亡夫守节,不可改嫁,不可勾三搭四。
然而眼前的小寡妇懵懵懂懂仰头,坐在黑色桌面上愈发显得冰肌雪肤,眼尾泛红微翘,一颦一笑都透着致命的美。
江肆敛去眼底的晦暗,摇头道:“姿势太死板,绘画难度低。”
“鞋脱了躺下。”
柳漆微微错愕,觉得这样不太妥,桌子毕竟是吃饭的地方。
可这是江肆自己的房间,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于是他只好听从指挥脱下鞋,露出穿着小白袜的脚。
他试着往后躺,单薄瘦弱的脊背慢慢贴在冷硬的桌面上,纤细小腿在桌边垂落,脚并没有上桌。
在陌生的地方躺下,还是在人家的桌子上,这让他很没安全感,不断地整理衣服。
可江肆似乎还是不满意,左看看有看看:“双手环抱膝盖,折在胸前。”
这样的姿势柳漆在家时经常做,他没什么犹豫的抱住了,两只脚丫悬空。
然而等摆完了,他忽然发现不太对劲。
此刻他不是坐着,而是躺着,这样的姿势让上厕所的部位以很不礼貌的姿势撅起,正对着站在桌边的江肆。
意识到这一点,柳漆眼睛微微睁大,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他试图并拢脚踝遮挡,但因为膝盖紧贴在胸前,这样好像没什么用处,孝服布料又太薄了,他甚至觉得有些贴身。
强烈的耻意让柳漆浑身都快烧着了,细嫩的粉不断在脸上蔓延。
怎么能在守孝期做出这样不雅的动作?
他立刻松手想坐起来,江肆却伸手撑住他膝盖,不让他放下。
他逆光站着,眉骨在眼睑投下阴影,连空气中都带着压迫感。
和外表相反,江肆嗓音难得温柔下来,安抚道:“不用紧张,这是人体模特常见姿势,上课都要画。”
是、是吗?
柳漆什么都不懂,不过既然是上课需要的,那应该是属于艺术的一种,他不能以自己的喜好认定这是不雅动作。
呼,尊重艺术。
他深深喘息,虽然依旧浑身不自在,却没那么慌乱了,慢慢重新抱紧膝盖。
这次因为想让动作标准好看,柳漆努力让小腿和桌面平行,以至于膝盖压得更低,相应的那个地方也抬得更高。
江肆眼底暗了暗。
柳漆浑身的肉好像都长那了,看起来又软又弹,衣服保守到连手腕脖颈都不露,却能轻易想象到里面白花花的美好身体。
像是熟透了的白桃,剥开粗粝的外皮,里面香甜的软肉便露出来,一捏就能淌出汁水。
苍白的指腹握紧又松开,江肆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抬手触摸。
就在这时,柳漆撑不住了。
他身上真的没什么力气,抱着抱着就有点维持不住平衡,圆溜溜的往旁边滚。
江肆伸出的手还没碰到那里,便立刻扶稳柳漆膝盖,以免他直接摔下去。
天啊。
柳漆这下彻底没脸了,无措的从桌上坐起来,尴尬到浑身都红透了。
“对、对不起,要不我先求商店换零钱,改天看到你再还吧。”
柳漆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以他的力气,实在没法维持同一姿势那么久。
可惜那七十块钱……他太没用了,连这么简单容易的活都做不了。
唉。
江肆之前没想过体力不支这个问题,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懊恼。
他捏了捏眉心,正要说话,楼下忽然传来汽车声。
柳漆看向窗外,一眼认出那是村长的车。
太好了,村长一定有零钱的。
这事一下子解决了,柳漆顿时松了口气,双手将钱递给江肆:“我去找村长要,刚才实在抱歉了。”
江肆捏着钱的手背线条绷紧,半垂着眼看向柳漆纤细的身影,没吭声。
柳漆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蹭蹭的转身想出门,谁知这门好像被锁上了,怎么也拉不开。
身后传来江肆冷冽的声音:“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我房间里出去,不怕我爹误会吗?”
柳漆一愣,浑身冒出寒意。
江肆嗓音很凉,声线里透着狠意:“小寡妇和外男私下相处这么久,那老家伙最保守迂腐,你猜他会不会觉得我们在偷情?”
柳漆顿时慌乱地松开门把,嗓音都在颤:“怎、怎么办啊?”
天啊,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才想起来,村长最重规矩,礼大于天,肯定容不下他。
江肆反而不着急了,眉宇间透着玩世不恭,对着可怜的小寡妇调笑道:“简单啊,反正罪名都快被坐实了,那就假偷情变真偷情呗。”
柳漆惊得脸都白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似乎是有人上楼。
村长一回家就来找儿子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细听起来好像还不止一道,密集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柳漆哪见过着阵仗,脸上褪去血色,浑身都卸了力气。
如果真被误会,亡夫的名节就全毁了。
绝对不能被发现。
好在江肆关键时刻靠谱起来,收起戏谑的神情,冷静的领着柳漆往里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