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狰狞的看向陈生,“证据呢?你说那头熊是你杀的,证据呢?”
陆靳翀看他像条丧家之犬,心里只有痛快,脸上却依旧做出难过的模样,“陈生说的那个人,真的是你?你还是我认识的赵钟贺吗?”
赵钟贺气得梗血,此时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那你呢,你还是我兄弟吗?你为什么要串通这个人,跟他一起污蔑我?”
“这件事我不知道,昨晚我回来得晚,根本不知道你带了头熊回来,如果知道,如果知道我就能早点劝你。”陆靳翀痛苦的说道。
赵钟贺却依旧挣扎道,“总之你们两口说无凭。”
两人还在争执,上首的庆康帝重重发出一声冷哼,陆靳翀与赵钟贺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这场变故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刚才还在看别人好戏的萧启弘,接收到三弟的嘲讽眼神,脸色顿时铁青。
“靳翀你可有证据。”庆康帝揉了揉额头,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回禀皇上,昨日陈生是在砍柴的时候撞见棕熊的,所用武器就是一把生锈的斧头,那熊身上的伤口铁定沾了锈迹。再者,棕熊的左眼是我用弹弓所伤,钢珠很可能还在熊的瞳孔里头。”陆靳翀说这番话时,脸色说不出的纠结凝重。
庆康帝挥手命人去把熊的尸首带来,仔细检查。
这头棕熊的确不俗,哪怕已经死去一日,属于猛兽的压迫感却还在,本该是今天最令人赞叹的焦点,可惜这会却没人有心情欣赏。
待大理寺侍卫检查之后,果然都与陆靳翀说的吻合,当熊眼中一颗指头大的钢珠被人取出时,一切更是尘埃落定。
“好一个赵千户,原来就是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当侍卫千户。”庆康帝指着跪在底下的人,怒极斥责道。
陆靳翀率先跪下求情,“皇上,钟贺只是一时糊涂,微臣恳请皇上轻饶他一回。”
赵钟贺还没回神,赵父已经急忙出来说话,“犬子年纪尚浅犯了浑,还请皇上息怒。”
“赵大人此言差矣,赵千户今年都快二十了,还年纪尚浅?”
“赵钟贺为千户将领,却品德有亏,恩将仇报,还企图弄虚作假,欺瞒圣上,怎是一句犯浑糊涂就能掩盖过去的。”
“赵大人身为监察百官的御史,却连儿子都看管不好,他都敢欺君罔上了,你还有脸向皇上求情。”
“赵大人没能以身作则,证据确凿反替竖子开脱,该当何罪。”
眼看大水冲了龙王庙,他们还没出手,雍王手下两颗最得用的旗子却先自己误伤,起了内讧,严大人一伙人岂能放过,个个兴奋得像斗鸡一样,朝赵钟贺口诛笔伐,就连赵大人也未能幸免。
果然给人扣帽子,还是得看这帮文臣,陆靳翀见战火成功转移,倒是希望他们能再彪悍一些,也让他省些力气。
皇后看自己兄长也受责难,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这件事是钟贺的错,与赵大人无关,皇上如何惩罚都行。”
赵大人一听脸上错愕,他知道皇后的意思是要弃车保帅,但心里却有些不甘,毕竟赵钟贺是他的儿子。
皇上显然也不想事情牵扯太广,冷声发落道,“赵钟贺重打八十大棍,革去千户之职,即刻执行。”
“皇上,钟贺此事罪不至此,八十大板下去人也废了,还请皇上给他一次机会,从轻发落。”陆靳翀又不死心的开口求了一句。
严大人担心皇上又要心软,刚才已经吃过亏,这次立马开口,“赵千户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就是砍头也不为过,难道陆少将军以为这是轻罪吗?”
陆靳翀还说再说什么,却被皇上制止住了,“都不必再说了,谁要是敢再求情一句,朕便加重责罚。”
圣意刚下,赵钟贺就被侍卫按在地上,像案板上的鱼一般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很快整个校场便充斥着棍棒落下的闷响,与赵钟贺的惨叫声。
虽然这个结果与严大人计划的有些不同,但能收拾赵钟贺,顺带打击御史赵大人,也算意外之喜。
反倒是严宇城,见陆靳翀双眼赤红,满脸挫败痛苦,竟然有了报复的快感,脸上阴霾转为得色。
只是谁都没想到,陆靳翀此时对着赵钟贺那张痛到扭曲的面容,跟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伤势,却心中狂笑。
比起他从前经历的痛,这些都不算什么,赵钟贺,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