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说嗜睡的症状已有月余,太医可瞧过。”陆靳翀皱眉问,该不会有人对他长姐做了什么。
慧妃点了点头宽慰他道,“瞧了,几个太医轮着瞧的,都说无碍,让我多休息即可。”
初时以为是有身孕,太医院的人怕有闪失,轮着给她把脉诊断,最后却什么也诊不出来,只说无碍。
这时,一直安静听两人谈话的齐玥,却突然开口插入问道,“冒昧问娘娘一句,除了嗜睡,可有出现过夜不能寐,心痒难耐之症?”
齐玥这话刚问出口,慧妃娘娘便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陆媃的确有过寝食难安,整日心慌的症状,如今被齐玥说起,似乎心痒难耐一词更加符合。
只是这种情况发生得极少,而且难以与旁人形容,就连她的贴身宫女都不知晓。
陆靳翀一看长姐反应,顿时知道被齐玥说中,他却有些疑惑的转头,“你怎知的?”
齐玥是怎么判断出来的,进来这么久也没见他做过什么,陆靳翀细细回忆一下,骤然想到殿外的花园。
齐玥沉吟片刻之后,才问出另一句,“不知院里的布置,是娘娘安排的,还是有其他人。”
“我也是两年前,皓儿满五岁时才搬进昭华宫,来的时候便是这样,平日也是宫里的人在打理,可是有何不妥?”慧妃娘娘也疑惑。
这宫里的花草树木,都有专人仔细把关,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才是。
“可否让我再去看看。”齐玥有些犹疑的说。
方才他只觉院里布局有些奇怪,还怀疑是不是巧合。
直到喝了这银香花茶,又听宫女说起慧妃嗜睡之事,才终于确信是人有意而为,那院子定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只是若真如他猜想,那下手的人心之歹毒,就连见惯田氏手段的齐玥,都有些不寒而栗。
“我陪你去。”陆靳翀向来是个急性子,牵起齐玥就往外走。
陆媃看着两人风风火火的背影,心里着实好奇得紧,便起身跟了出去。
齐玥到了院中,率先走向花丛里栽种的虞美人,如今秋季已过,许多花卉都败了,有些只剩绿色的叶子,也有一些花杆等着明年重新发芽。
就像这虞美人,哪怕照看得再好再精细,大多花瓣已经谢了。
“这花怎么了?”陆媃盯着花丛里来回查看的齐玥,有些不解的问。
齐玥仔细看过之后,才走到陆靳翀与慧妃身边解释道,“曾有人在淮河一带发现一种毒花,长得跟虞美人十分相似,这两种花混在一起,鲜少有人能分辨得清。”
“你是说花有毒?”陆靳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毒花叶子、花瓣、果实、花杆都有毒,尤其是果实,但不制成毒粉,其本身毒性极低,一般不会对人造成影响。”
齐玥说到这里一顿,但没等两人开口又接着说道,“可若与江南一种独有的银香花混在一起,效果可比五石散。哪怕只是闻着花果香味也会损神伤智,若是长年累月,还可能使人神志不清,最为严重时会出现幻觉。”
那银香花茶是进贡之物,想来昭华宫只有慧妃能用,所以宫里也只有慧妃出现不适。
哪怕是其他宫妃来了,也只在殿里小坐片刻,定然不会有多大影响。
听完齐玥所言,陆靳翀想到曾经的长姐,他以为长姐的疯狂是被自己拒绝才生的怨恨,却没想到,当时的她已经被毒物控制,失了理智。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陆媃声音颤抖的问。
齐玥却反问,“娘娘夜不能寐时,是否当日没有到院里散步,或者是没有喝到银香花茶。”
明明此时院里日头正盛,陆媃却只觉遍体生寒,若不是有霜雪扶着,恐怕早就站不稳了。
齐玥见状对她轻声安抚道,“所幸娘娘接触时日不算长,只要今后注意些,不再触碰,毒性就会慢慢散了。”
果然齐玥说完,慧妃的脸色才稍稍有了好转。
“当真不用解毒吗?”陆靳翀还不放心,握着齐玥的手又确认一遍。
“不用。”齐玥摇了摇头,又转头看了满院里的花卉树木。
“可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慧妃发现齐玥的目光,有些紧张的问,就担心还藏有什么毒花之物。
齐玥却看向陆靳翀,有些欲言又止。
“你只管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你。”陆靳翀见他神色犹豫,突然想到什么,语气沉着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