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寒看也没看瘫软在地的林羽城,丢开手中的两个人,直接越过了他。
他走了几步,抬起头,对上谢司行的眼睛。
谢司行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他,深邃的眼底好像杂糅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但等御寒看过去的时候,很快又恢复了死水一般的平静。
御寒站定在他面前,万分随意地开口:“听说你们在找我?”
“二哥,你……没事吧?”林晴曦在看到御寒出现的时候显然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紧张地打量他。
御寒笑了一下:“能有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去换了身衣服。”
林晴曦忍不住问:“然、然后呢?”
御寒:“然后?然后我在更衣室里抓到一个藏匿起来的歹徒,和他过了两招,接着又在更衣室外面发现这个探头探脑的家伙,这人比较不经打,没几下就晕了。”
林晴曦:“……”
林晴曦:“二哥真是勇武无双……”
“还成。”御寒微微一笑,把她的赞扬尽数收下。
看着御寒毫不谦虚的模样,谢司行眼底也划过一丝笑意,但那也只是转瞬即逝。
御寒身上还穿着那件被酒浸湿的西装,显然是还没来及更换就经历了一场大战。
陈老看了看完好无损的御寒,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谢司行,最后再看了眼地上的林羽城。
陈老毕竟是商场中的老手,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早就炼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哪怕是他从头到尾一无所知,也不禁从他们的态度中品出了一点细节。
陈老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地上脸色苍白的林羽城,面对御寒时脸上立马又挂上了笑:“谢夫人没事就好,今晚的事多亏有谢夫人在,让你受惊了。”
御寒倒不是很在乎:“还好,并没有受惊。”
该说不说,严渠找来的人也没有多厉害。
他当时进门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将门反锁,就是怕人跑了,结果那人连挣扎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打趴在地,根本毫无乐趣。
严渠就更不用说了,看见他没事就跟见了鬼一样,一拳下去就倒地不起,害得他还得辛苦将人拖出来。
听到御寒这么说,陈老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人的确是没什么事情,但陈家宴会的安全性,看来还有待商榷。”
谢司行面无表情地开口。
他的声线微冷,像是有所不满,其中暗含的意味更是听得人浑身不寒而栗,就连陈老脸上的笑也是一僵。
谢司行说的没错,他反驳不了。
今天这场宴会他是东道主,理应管控好人员的进出,但就在他的宴会上依旧还是有人在保镖的守卫下混了进来,试图对谢司行的夫人不利。
这不就是在告诉众人,他陈立琼对邀请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并不上心,连他们的安全都不顾?那以后谁还敢来参加他的宴会?
要是御寒在他的地盘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记
别说这个,就是在谢司行那里他都无法交代,更别提他还想和谢司行合作的事情。
陈老想清楚利害,也板起脸严肃道:“谢总放心,今天是我的失误,我一定会给你和谢夫人一个交代。”
说完,他低头恼怒地瞥了眼林羽城。
“林少爷,今晚的事情还需要你配合一下调查。”
敢在他的生日宴上耍心眼,他当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陈老叫来保镖,将那两个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的人抬走,核对他们的身份,再仔细检查现场还有没有其他其他混进来的人员,包括将御寒带去更衣室的侍应生也都要一并检查。
这一查才发现,那两个晕过去的人身上的确都没有携带邀请函,是林羽城将他们带进了现场。
其中一个是文莱企业的前副总严渠,另一个则是被严渠雇佣的街头混混,据说严渠给了他很大一笔钱,要他把第一个进入更衣室的人给睡了,最好是能伪装成他们在幽会的样子。
不仅如此,林羽城还买通了晚宴上的侍应生,在御寒的酒中下药,并在那之后把人引到更衣室去。
听到这件事后,陈老怒火万丈,气得浑身发抖,难以想象这件事情万一真被他们做成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这些人把他的宴会当成儿戏,岂不是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陈老把查出来的结果告知了谢司行,脸上满是羞愧,并且当场表明歉意:“谢总,实在对不住,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
谢司行并不意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问:“那两个人醒了?”
一说到这个,陈老的表情就有些古怪:“醒了。”
不仅醒了,两个人好像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都没怎么盘问就把他们的计划全都抖落得一干二净。
负责看住他们两个的保镖还说,那个严渠更是吓得当场失禁,问陈老用不用给他换一身衣服。
陈老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御寒,心里是又惊又奇。
听说谢司行的夫人弱不经风,现在一见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陈老很好奇御寒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能让两个成年男人吓成这个样子,连失禁这种事情都出来了。
如果不是更衣室里没有监控,他都想找来看一看。
好奇归好奇,事情还没处理完,陈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问问谢司行的意思。
“谢总,您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谢司行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着御寒道:“你想怎么处理?”
御寒正在和林晴曦说话。
小姑娘看上去好像比御寒这个当事人还害怕,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脸色苍白如纸,神情也非常不安。
御寒没有多少安慰女孩子的经验,正在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听到谢司行的问话,想也不想就说:“斩首示众?”
谢司行面无表情:“不行。”
御寒好像很是可惜:“哦,那就按照你们这里的方式来吧,唉。”
谢司行:“……”
他深深地看了御寒一眼,才对陈老道:“送进警局,他们知道记该怎么做。”
陈老:“……好。”
谁也不敢问,要是谢司行不拒绝御寒,他是不是真的会这么做。
陈老继续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他雷厉风行,当晚就把将严渠等人送去了警局。
虽然林羽城他们的计划没有成功,但以陈家的势力,只要和认识的人打个招呼,不管是什么大大小小的罪名,哪怕没有罪,都能给他们安上一个。
更何况背后还有谢司行施压,林羽城要是想从里面出来,估计还有的折腾。
陈老好好的一场生日宴会,可以说被林羽城和严渠两个人给毁了个彻底,陈老的心情如何御寒不得而知,御寒只知道以后哪怕自己不出手,想必林羽城以后也不会过的太轻松。
要怪就只能怪林羽城自己慌不择路,选了个最烂的路走。
虽然来参加宴会的人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后半场陈老和谢司行几乎没有再露过面,便有人开始猜测后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有人说是谢司行的夫人在后面晕倒,也有人说好像是陈家遭了贼,因为有人看到陈家大半的保镖都出动了,但不管怎么猜测,很快就有人发现保镖押送着几个人出了陈家的别墅。
有认识林羽城的,当场就惊呼出声:“那不是林家的那个吗?”
“林羽城?他怎么被带走了?”
“那好像是警车?怎么回事,真的出事了?”
这时陈老也终于出现,面带抱歉地说:“实在是对不住各位,刚刚得知家里进了贼,不过大家不用惊慌,幸好有谢夫人帮忙,人已经抓到了,所以请各位放心。”
“还真是谢司行的夫人?他怎么帮忙抓贼了?”
“林羽城被带走了,难道贼是他?”
“那他刚刚还着急忙慌地要去找人,敢情是贼喊捉贼啊?”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没记错的话谢夫人和林羽城是亲兄弟吧?”
“嘘,其实这事好像有隐情,我听人说林羽城好像不是林家亲生的。”
话一说出口,那个知情人立即就被人团团围住,都想知道真实情况。
知情人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家现在这个司机,曾经在林家也当过一阵子的司机,据说有段时间从乡下来了一家人,堵在林家不肯走,说是想见见他们家的亲生儿子,不然就把养子还给他们。”
那个知情人继续说:“但林家说什么都不肯,于是那家人闹了很久,最后林家好像给了他们一笔钱才离开。后来林家好像是为了掩饰这件事情,把家里的保姆司机都换了,我那个司机才有机会来我家工作。”
“你这么一说,林羽城确实长得不太像林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