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印换了衣裳,也洗漱完,从耳房中出来,见罗太医在屏风后替李裕诊脉。
温印对这个罗太医有印象,当日贵平来的时候,是这位罗太医在替李裕诊治,贵平问起李裕的情况,罗太医却反问了一句,公公,是醒,还是不醒好?
见她上前,罗太医问候了声,“夫人。”
温印轻嗯了一声。
罗太医问了几句昨晚和今晨的情况,温印唤了声,“黎妈。”
黎妈上前,温印淡声道,“你问黎妈。”
罗太医才尴尬想到,早前听说过,夫人不怎么关心废太子的事,眼下看,是了。
温印看向李裕,李裕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没事。
温印这才吩咐了声,“黎妈,你照看着。”
黎妈应好。
温印踩着楼梯从二楼下去,很快,李裕听到楼下有声音传来,有温印的声音,还有几个丫鬟的声音传来。
李裕一面听着,一面看着罗太医。
方才温印的特意多看了罗太医几眼,李裕很快会意。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同温印已经有默契,温印一个眼神,他就知晓是温印让他多留心些这个罗太医。
果真,罗太医问了不少话,早前的太医都不曾问过。他脸色一黑,一句都没应。罗太医自讨没趣,也没多问,很快,例行问诊结束,又嘱咐药童煎药送来。
罗太医又朝他道,“公子的病情在慢慢康复了,没什么大碍,就是平日里要多留意些,明日起,也不必每日都问诊,隔三日太医院会来人一次,但药童会每日煎药,公子按时服药即可。”
李裕没吱声。
黎妈赶紧应好。
罗太医没在他跟前多停留,黎妈去送,李裕忽然在想一件事,他病情其实差不多,但昨日这场大火烧了之后,太医院从每日都有人在离院轮值,到隔三日来问诊一次,是朝中议论声多了,太医院每日放人在离院这处,也怕被朝中诟病……
那接下来的日子,离院这处会宽松很多。
要是顺利,年关前能同‘四喜丸子’照面,那京中的局面就会顺畅很多……
眼下是腊月初五,还有二十余日。
李裕起身下了床榻,宝燕迎上,“殿下,洗漱的水备好了,殿下洗漱完,可以下楼用早饭了。”
李裕颔首,“温印呢?”
殿下开口问起的便是夫人,宝燕笑道,“夫人在旧亭那边见余妈和卢管事呢!”
余妈?李裕意外。
宝燕又道,“夫人说赏梅阁四处都透风,没办法住人,让人唤了余妈和卢管事来,催着主苑那处重建的事,说早前的地方烧了,再建不吉利,要重新寻处地方。正好早前修建暖亭的曲工也来了,就在旧亭那处一起帮忙看选址什么的,恐怕还要好些时候,兴许晌午前都在旧亭那处……”
“好。”李裕应声。
温热的毛巾覆在脸上,李裕想起昨晚温印说过,她特意要来赏梅阁,但不能让人察觉,所以今日会催着余妈和卢管事一道看选址,是特意透露给旁人,她不想在赏梅阁这处久住。
温印行事,不仅小心谨慎,而且滴水不漏……
旧亭中,温印也确实同余妈,卢管事还有韩渠在一处。
主苑修建,东宫会安排人,韩渠是来看旧亭修缮的,顺道帮着给了些意见,譬如温印想挑了一处离梅苑不远的地方,冬日能闻到梅苑中的腊梅花香。
韩渠便结合风向和采光的因素,给了建议的选址。
温印初步定下来一处地方,让余妈和卢管事尽快找人勘测,出图。这过程本就快不了,再加上临近年关,能不延迟就算好的。
看着余妈和卢管事离开,温印才看向韩渠,“怎么了?”
有安润在,她让韩渠能少在离院露面便尽量少在离院露面。
韩渠不会这么贸然。
周围有清维和鱼跃几人在,支开了旁人,再加上院中都熟悉韩渠了,也没人多留意韩渠单独同她一处。
韩渠近前,压低了声音道,“东宫,丁胜今晨很早就来了醉月楼寻我,说有条口信很急,且很重要,不让经手他人,让我务必亲自转告东家一声。”
从李裕和韩渠早前的描述来看,丁胜谨慎,他只信得过韩渠,让韩渠亲自来不奇怪。
“说。”温印端起茶盏。
韩渠沉声道,“东家,丁胜是说,四喜丸子已经在京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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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