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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067章 蛛丝马迹(2 / 2)

雪满长空 求之不得 9362 字 1个月前

        刚才钟大夫诊脉的时候,他也在时断时续咳嗽着。

        钟大夫轻声道,“殿下是大病未愈,又彻底染了一次风寒,这次风寒还重,寒邪入侵,若不是殿下底子好,恐怕还要大病一场。眼下虽然慢慢开始好了,但寒气郁结在肺部,是要咳上月余的……”

        月余?李裕是有些头疼。

        钟大夫笑道,“我会给殿下开些清肺的方子,就是殿下要配合用药,也要配合将养。”

        李裕点头。

        钟大夫看了看他,低声道,“殿下,至少这半月,不宜,也尽量稍作剧烈运动。”

        李裕看他:“……”

        屋中没有旁人,钟大夫直言,“房事可先暂缓。”

        房,房事,李裕懵住,忽然,想起今日在马车上,也不知是不是钟大夫从何处知晓会错意了,李裕脸色忽然涨红,想开口,但又觉得更难启齿,他……

        李裕心中唏嘘,未免越描越黑,低声应道,“知道了。”

        钟大夫这才起身,“那我去煎药,殿下稍等。”

        李裕点头。

        ……

        等钟大夫出来,温印起身,“钟大夫,他怎么样了?”

        钟大夫拱手,“夫人,看过脉象了,殿下底子好,恢复得很快,就是肺上寒气郁结,怕是要咳上月余,旁的没什么,慢慢调养就是,就是注意不要再着凉了。”

        温□□中才长舒一口气。

        “我去煎药了,夫人有事唤我。”

        温印颔首,“多谢了,钟大夫。”

        等钟大夫离开外阁间,温印摸了摸下下的头,而后撩起帘栊入了内屋。

        李裕还躺在床榻上,温印上前时,见他脸色有些红,看到她,轻声开口,“阿茵。”

        温印在床沿边坐下,关心道,“怎么脸红成这样?”

        “没,没有啊……”有人睁眼说瞎话。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睁眼说瞎话在温印面前并不好用,李裕叹道,“我热。”

        温印:“……”

        热?在这里?

        李裕转身背对着她,“我困了,我再睡会儿。”

        温印不知道他怎么了,反正奇奇怪怪的,温印也不为难他,“那你睡。”

        温印起身时,身后还有连串的轻咳声传来。

        温□□中轻叹,早些好才是,咳嗽最遭罪。

        她早前去西边做生意的时候,不适应那边的气候,水土不服,又染了风寒,路上的时间又赶,还不好暴露身份,最后拖得有些久,咳了差不多一百日,到最后头晕脑胀。

        所以她每次听李裕咳嗽,会感同身受,也会下意识照顾。

        睡着的时候,咳嗽得不多,也没那么难受。

        温印没打扰他休息。

        ……

        等到入夜,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在一处用饭了。

        李裕终于能自己吃饭,胃口不算好。

        温印喂了他两日,今日也有些不习惯,前两日都是她喂什么他吃什么,眼下李裕自己吃得不多,许是病着,不像年关前那阵子,一顿三碗饭的势头。

        但吃完晚饭散步消食的时候,温印还是发现他在病中仿佛高了她半个头了。

        他是怎么长的……

        再这么长下去,许是明年,最迟后年,就同她梦到的李裕差不多个头了。

        好快,温印出神。

        李裕咳嗽起来,温印看他,他轻声道,“没事,开春回暖就好了。”

        她看了看他,“还有倒春寒呢。”

        李裕笑,“你到底是希望我好,还是不希望我好?”

        温印:“……”

        温印轻声,“你猜?”

        李裕忍不住笑起来,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一道走。

        温印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觉得哪里不习惯,原来是这里……

        李裕又道,“就算倒春寒,定州也不冷。”

        温印颔首,“是没那么冷。”

        她在定州三两年,是熟悉了那边的气候,但也不尽然。

        其实不止定州,那两三年她去过不少地方,一直跟着外祖母,很忙,也很充实,学了不少东西,马不停蹄,却比做京中的贵女有趣多了。

        外祖母带她去别苑疗养,其实是去南边做生意;说去温泉小住一段,其实是去北边看货。

        那时候初出茅庐的娄长空哪能那么厉害,都是外祖母一手带出来的,起初的娄长空是她,但背后拿主意的是外祖母,但依葫芦画瓢久了,见得多了,遇到的多了,也就慢慢会了。实操是最好的学习,到后来,娄家的生意近乎都是她在看了。

        那时候娄宇博夭折,外祖母大病一场。

        她到了定州,才用起了娄长空这个身份,外祖母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娄家没有旁的儿女了,只有一个娄长空。

        外祖母将娄家所有的家当都给了她。

        那时候赵暖也在,但赵暖的心思都不在经商上,赵暖喜欢各处山川地貌,每天想的都是哪里有有意思的地方。外祖母将娄家家底都给了她,赵暖也不介意,反而搂着她脖子道,“太好了,‘长空哥哥’,你要承担我日后所有的零嘴,还有,我要看羌亚的烟花!”

        “阿茵?”李裕唤到第三声上,温印回过神来,“嗯?”

        “在想什么?”李裕的声音很轻。

        “哦,没什么,就在想,等二月初到定州的时候,定州是该春暖花开了。”她憧憬。

        “在定州,春暖花开会做什么?”李裕笑了笑。

        “放风筝,如果等到三月,还有上巳节。”温印笑了起来。

        “曲水流觞?”他看她。

        “你知道?”温印意外。

        “以前在书上看过,但没见过,也听过定州的上巳节。”他如实应道,“兴许,这次可以留到那时候,陪你放风筝?”

        温印看他。

        上巳节,是年轻男女在一处,会有倾慕的男子邀女子一道放纸鸢。

        她不知道他是知晓还是随意提的,但好像这件事就稀里糊涂的定了。

        回苑中的时候,耳房内已经备好了水。

        他在屏风后宽衣,然后入了浴桶,很快,温印的脚步声折回,他下意识往下了些,“你,你怎么来了?”

        温印看了看他,轻声道,“给你送衣裳。”

        “哦。”他应声。

        温印上前时,见他整个人都浸到了浴桶里,就露了鼻子以上,眼珠子转来转去,明显紧张。

        温印险些笑出声来。

        李裕:“……”

        李裕见温印挂好衣裳,心中微舒,应该挂好衣服就会出去了,结果温印朝他走来。

        李裕:“!!!”

        李裕惊得呛了口水,原本就咳嗽得厉害,眼下更咳得停不下来。

        温印端了水给他,他接过,轻抿一口,终于咳过这一段了,杯中的水也喝完,将水杯还给温印的时候,见温印将水杯放下,没有要走的意思。

        “温印……”他看她,她不是要留下来?

        他怎么沐浴啊?

        温印递了一侧的毛巾给他,“我有事让安润去做了,你不想我在这儿,是想清维,宝燕她们几个?”

        温印说完,李裕赶紧摇头,“不,不是!”

        温印笑了笑,“我去取浴巾。”

        李裕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送完,又听温印轻声道,“哦对了,你昏迷这几日,都是我替你洗的。”

        李裕:“……”

        李裕:“!!!”

        李裕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整个人直接沉进水里,让水把方才的尴尬替干净些。

        等温印折回,李裕终于不像刚才那样鼻子一下都在水里,而是紧张得靠着浴桶坐着,温印忍俊,将浴巾放在浴桶一侧,轻声道,“我去屏风后。”

        李裕:“???”

        李裕伸手,握住她手腕,支吾道,“我,我今日还有事没同你说完。”

        温印看他。

        他认真道,“我真有事同你说,阿茵,这次在宫中,我还见了一个人。”

        “谁?”温印看他。

        “邵安知。”李裕应声。

        邵安知?这个名字温印是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李裕轻声道,“乾州郡守邵安知,同你哥哥一样,师从傅大儒,你应当从温兆这处听到过。”

        温印想起来,是,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她还见过他,但她也不熟悉,不知道为什么李裕会特意提起。

        温印问起,“邵安知怎么了?”

        李裕继续道,“邵安知这些年一直在乾州做郡守,在乾州几城和附近的州郡都有威望,他是在我同舅舅出征时调回京中,在刑部任职的。如果我没有记错,之前父皇几次想调他回京,他都回绝了,说要在乾州再耕耘一段时间,所以我一直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而且,我记得当时父皇提起过他师从傅大儒,我也记得,温兆同我说起过,他师从傅大儒。我一直以为我没见过邵安兆本人,直至初一宫宴在大殿外,雨很大,我跪了很久,已经迷迷糊糊,但听到有人唤邵安知的名字,我才知道原来我见过邵安知……”

        温印在一侧坐下,“什么意思?”

        李裕明显沉声,“很久之前,我那时年纪不大,我见到过他同大哥在一处,但见到我来的时候,他就匆匆离开了。大哥一直清心寡欲,我那时候也小,没多问,大哥没刻意提起他,但我记得这个人,因为他特意拉低斗篷,不想我看到他,我反而印象更深刻。初一宫宴后,我才将他对上号,他就是邵安知。”

        温印托腮,“他同你大哥私交很好,但是一直不愿意升迁回京,这次升迁回京,你刚好认出他,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李裕转眸看她,“你还记得你告诉过我几个商户卖粮的事吗?”

        温印点头,“记得,东边闹灾荒,不少百姓受灾成了流民,这些商户怕粮被征调,卖给了东陵……这之间有联系?”

        李裕低声,“阿茵,仔细想这几件事,邵安知做乾州郡守之前,他在这几处都轮值过,对这些地方都很熟悉,乾州眼下正是流民滋事造反的地方,偏偏这么巧,都发生在邵安知回京之后。”

        “其二,就在舅舅带我回京,李坦逼宫之时,东边流民之乱渐生,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凑到一处,巧得不能再巧,李坦当时一门心思对付父皇,不可能顾及东边,等李坦反应过来的时候,东边已经一团乱。”

        “其三,灾荒来了,朝廷不知道,这些官员不应当年都怕官帽不保,隐瞒不报,除非是根本就不怕。”

        “其四,舅舅一门出事前,没有出灾荒的事,出事后,东边一带驻军混乱,才让这些瞒报和灾情不断西扩有了可能。”

        李裕再次看她,“阿茵,所有的事情都一环扣一环,但要仔细想,都同邵安知所在的乾州有关,邵安知在乾州一带耕耘十余年,他应当很清楚乾州的情况。他同大哥私交甚好之事一直藏而不露,李坦逼宫前,大哥带了丁卯离京。所有的事情,都想就被计划好的,循着时间差来的。”

        温印轻声,“你是想说……”

        李裕眸间黯沉下去,“邵安知有问题,我大哥,兴许也在其中脱不了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7000字,还差5000字,今晚可能写不完,我不太想熬夜,真的很抱歉,这5000字大家明早9点来看,我明早定闹铃起来写,大家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