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空(求之不得)_第74章 第074章 我的小奶狗(1 / 2)_雪满长空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74章 第074章 我的小奶狗(1 / 2)

雪满长空 求之不得 8151 字 1个月前

第074章我的小奶狗

        哪,  哪一步……

        温印耳根子都瞬间红了,目光也有些闪烁,尽量平和镇定道,  “他,他还小……”

        只是话音刚落,温印又觉得哪里不对。

        十六七岁怎么会还小,  她是语无伦次了。

        而且李裕早前就是东宫,心思比同龄人甚至是旁人都更缜密稳重,  说他还小,  根本说不过去。

        温印改口,  “他,  还不怎么晓事,  京中才出了事,他心思都放在朝中局势上。”

        言外之意,没开窍。

        温印说得心虚。

        区老夫人看了看她,  见她耳朵都红了,没有再戳破。

        温印原本就搀扶着区老夫人,区老夫人听完她说完,  重新开始踱步。

        温□□中微舒。

        区老夫人边走边道,“阿茵,外祖母没有旁的意思,  外祖母只是想你心中清楚一件事。”

        温印看她,“外祖母您说,  阿茵听着。”

        区老夫人又道,“李裕是人中龙凤,天生的天子相,他年少时困于池中,  你同他相互扶持,他也必定会待你一心一意,不会有旁的心思,外祖母并不担心他待你不好。”

        温印微怔,外祖母还有下半句。

        果真,区老夫人轻声叹道,“但它朝,他做回了太子,日后登基做了天子,便比早前更清楚一件事——皇位不易。正是因为皇位不易,他眼中必然不止与你,有朝中之事,天下之事,百姓之事。国运要兴盛,皇嗣就要繁盛,前朝要制衡,后宫会有多少人?”

        温印眸间微滞。

        区老夫人继续道,“眼下京中出事,你同李裕阴差阳错在一处,你同他年少相伴,有两人少时的情谊在,他会一直敬你,爱你,对你比对任何人都要好,但他也同样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会再重蹈覆辙,那你呢,外祖母想知道,你清楚自己要什么吗?”

        温印垂眸。

        区老夫人看她,“外祖母也相信李裕真心待你,但以他的年纪,阅历,能搬回眼下这局要靠朝中多少臣子,他日后能拗得过这些臣子,能应付得了朝中所有的压力吗?他且年少,还需要历练的地方很多,包括同这些臣子的相处,博弈,但这些都需要时间。”

        温印看她。

        区老夫人又道,“外祖母不是说他不好,正是因为他很好,外祖母才想你想清楚。”

        温印:“……”

        区老夫人轻叹道,“朝中出事之前,你爹是不愿意你到宫中的,他也不稀罕这些虚名,只怕你日后委屈;但朝中一旦出事,你爹的身份就先是永安侯,再是你的父亲。永安侯府世袭爵位,深受皇恩,有忠君的责任,做臣子的责任,所以你爹要护着东宫,就必然有取舍,他有他的立场,没有错。但外祖母是商家,娄家可以在灾荒的的时候筹粮,也不会发任何国难财,但外祖母所求同你父亲所求不一样,外祖母只想你们安好。”

        “外祖母……”温印低声。

        区老夫人继续道,“你惯来有主见,也不是附庸于人的菟丝花,外祖母把娄家交托给你,是想你有底气,清楚自己要什么,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受制约,不被束缚,这是外祖母所求。”

        “阿茵知道了,外祖母。”温印轻声。

        区老夫人这才眸间缓和,“那就先回去看看,瞧着模样,怕是有些水土不服。”

        “好。”温印应声。

        回山河苑的路上,温印都在想外祖母的话。

        这些事放在几个月前,她是没想过那么多。

        起初是京中忽然来了禁军,接她回京中,说是天家下旨让她同李裕成亲冲喜,她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想要确认的是祖母,爹还有家中上下安危;后来到了京中,家中有白事,她才知晓是哥哥拿自己的性命救了李裕的性命。

        祖母告诉她朝中之事的纷繁复杂,让她照顾好李裕;她初见李裕时,想过最多的,是他的命是哥哥换来的,哥哥想让他好好活下去,她也要让他好好活下去。

        于是从那时候起,一步一步走到眼下。

        外祖母方才说的那些话,她早前没想过,因为与她而言,等有一日尘埃落定,她可以继续做她的娄长空,她根本没考虑过旁的;但慢慢的,因为李裕的缘故,好像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着。

        外祖母今日提起的所有事情,都让她心里烦乱,但也让她重新慎重去考量这些时日来,一直因为紧张而抛在脑后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告诉李裕她就是娄长空,因为娄长空这个身份,是她的退路……

        原本没有李裕,她日后一定会是娄长空。

        但从离院那日,她用毛巾给他擦拭脸上的粉与胭脂起,原本的轨迹在悄然间慢慢改变着。

        她脑海中会不由浮现出上元灯会时,认真专注,绞尽脑汁猜中了九九八十一道灯谜的年少,拎着那盏耀眼的花灯,脸上都是干净清澈的笑意;

        也会想起她同龙凤胎打雪仗的时候,雪球接连朝她飞来,他会穿着大氅挡在她身前,用手接住雪球,也会从她头上取下耳套,温和同她说,换他来,她笑不可抑;

        还会想起密道里,他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拿着火把,一边护着她,一边走在前方,一步步往下探索;也会在危险的时候抱着她,让她别怕,也让她别看;从密道折回时,还会心照不宣走在前方,一直伸手拉着她,没说旁的。

        年关时,他会背着她‘散步消食’,也陪她看年关烟火,她让他背她到天亮,他想也不想就应声;她也记起守岁烟花绽放时,她俯身亲他,他也伸手抱着她,她脑海里仿佛空空得什么都没想,只记得唇边的记忆,带着特有的樱桃甜意……

        他会在遭遇刺客行刺时,不顾性命扑倒她;也会在赏梅阁的时候抱起她,闹着要听她唤声鱼宝宝才松手;还会在元城一起做完那盏八瓣花灯后,当微光映在侧颊时,阖眸吻上她唇间,同年关时候一样,没有理由,也不需要旁的理由……

        温印不知不觉缓下脚步,也不知不觉发现在老宅中走错了路。

        原本很近的路,她也不知道绕到了何处,就随意寻了一处坐下,出神想着方才没想完,也没想明白的事。

        “老夫人。”等区老夫人回了苑中,周妈迎了上来,没见温印同她一处,“东家回了?”

        周妈还是习惯开口唤声东家。这三年都是这般唤的,今日忽然改口,周妈一时有些不习惯,好几次都险些喊错。

        区老夫人轻嗯一声。

        “东家的事,老夫人操心了。”周妈扶她坐下。周妈口中的东家是温印,二小姐是赵暖。

        区老夫人轻声道,“她一惯聪明,我一提,她就知晓我要说什么。”

        周妈看了看她,低声道,“老夫人是不喜欢表姑爷吗?”

        区老夫人应道,“喜欢。”

        周妈这才笑起来,“老奴看老夫人也喜欢表姑爷。”

        区老夫人也笑,“这孩子不错。”

        周妈又道,“老奴看东家同表姑爷也要好。”

        区老夫人轻声道,“是啊,年少时候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不参杂旁的东西,就是看他们要好,才要提醒她一声。我今日同她说这些话,是要她自己想清楚,而不是浑浑噩噩被时局推着走,被永安侯府推着走。她真正思量过,她再要怎么做,才都是她自己的抉择,而不是喜欢的和当做的混为一处,也不应当一处,她自己想清楚了,我这个做外祖母的才能帮她。”

        周妈知晓老夫人用心良苦。

        周妈又问道,“那二小姐呢?”

        区老夫人微楞,“她不一样。”

        周妈接过茶盏,奉在老夫人身侧的茶几上。

        区老夫人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继续道,“阿茵与阿暖不一样,阿茵独立,有主见,遇事也沉稳泰然;阿暖则是另一幅性子。柏靳和李裕也不同,柏靳比李裕成熟,原本也手握苍月朝中大权,权势稳固;而李裕年少,阅历也少,还有很多路要走,等他经历完了这些,才是真正的东宫。所以要提醒阿茵的,同提醒阿暖不同……”

        周妈好奇,“那老夫人提醒二小姐什么了?”

        区老夫人放下茶盏,摇头道,“像柏靳这样的人,身边清净,平日里出使别国都只带一只猫,一个脑子清楚的人,这次却破例带了她;她是喜欢哭,但哭归哭,性子倔,却还会跟着柏靳一道走,是心里信赖他,你说我该提醒什么?”

        周妈摇头,“老奴哪里猜得到老夫人的心思呢?”

        想起赵暖,区老夫人头疼,“我只有提醒她,主动些,温水煮青蛙。”

        温印回苑中都是夜深了,内屋里灯盏还亮着,不像只有一盏夜灯的样子。

        温印撩起帘栊回了屋中,见李裕在小榻前的案几旁坐着,手中百无聊赖得翻着书册,见她终于回来,好似才舒了口气。

        “你怎么还没睡,不是不舒服吗?”温印问起。

        李裕看她,温声道,“我在等你啊,我没不舒服,我是看外祖母有话要同你单独说,所以先回来了。”

        温印这才会意。

        温印轻声道,“怎么了?”

        李裕应道,“你先去洗漱沐浴,等出来再同你说。”

        温印狐疑看他。

        李裕笑道,“我真有事。”

        温印这才起身。

        见温印撩起帘栊入了耳房,李裕这才从一侧衣裳掩盖下,拿出了那壶酒笑了笑,等她等了一晚上了,外祖母同她说了多少话啊……

        等温印入了耳房才发现耳房中的水汽淡了,李裕应当很早之前就洗过,又出来内屋坐了很久等她,一直等到眼下。

        她不知道李裕什么,但方才看着他,会想起外祖母问起她的话,他笑着看她时,她也会莫名心跳。

        浴桶中,温印轻叹,而后屏气,沉到了水中,在温水里什么都不想,慢慢放空。

        对,明日再想。

        她浮出水面,慢慢靠在浴桶边沿。

        ……

        等温印出来时,已经过了许久。

        好几次,李裕看着屋中的铜壶滴漏都想去耳房寻她,都来都忍住了。

        终于见温印从耳房出来,她这一次呆得时间很长,睡下的青丝也有些湿漉漉的,没擦干,手中还拿着毛巾。

        “方才想事情去了。”她如实说起。

        李裕没说旁的,从她手中接过毛巾,牵她在小榻前坐着,耐性给她擦头,一面应道,“你再不出来,我都睡着了。”

        “到底什么事情啊?”她问起。

        “擦干头发再说。”李裕神神秘秘的。

        他从黄昏前后一直等她等到现在,等头发终于擦完,温印用木簪绾起头发看他,眸间歉意。

        李裕这才从一侧的衣裳里拿了一个酒壶出来。

        温印眨了眨眼,他等她这么久,就是……

        温印认真道,“李裕,你病还没好,谁给你偷偷拿的酒,是安润吗?”

        李裕:“……”

        温印知晓猜中。

        李裕知晓温印的日常管束再次开始。

        “你还病着,他给你拿这些东西,安……”温印刚开口,李裕连忙打断,“阿茵,是我让安润准备,今日是我生辰。”

        温印怔住。

        李裕似是也有些害羞,“也没旁的东西了,就让安润帮忙备了壶酒。”

        温印眸间歉意,“今日不是二月初九吗?”

        她记得是三月,但只有模糊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