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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第099章 擦肩而过(2 / 2)

雪满长空 求之不得 6238 字 3个月前

    李裕转身时正好见到肖媛的侧颜,但温印已经转身跟在顺子身后,李裕认得肖媛的衣裳,是他方才见到在楼下说话的人,那他身前的,应当就是早前住在二楼屋中的人。

    李裕多看了两眼,但温印已经跟着顺子一道入了后苑。

    良久,李裕才收回目光。

    洛铭跃也没想到他看了这么久,“主家认识?”

    李裕摇头,“不,昨晚好像住我楼下,刚才下楼见过。”

    洛铭跃放下心来,她是怕有人认出了殿下,“这个时候在外跑的,看周围人的妆素,应当是商人。郎城不算大的地方,应当是途径此处。这些商人大都低调,应当是见主家身边不少侍卫,所以想避开,从后门走。”

    李裕点头。

    江之礼拎了红糖包子折回,“走吧。”

    李裕看着他笑了笑,没出声,先上了马车。

    洛铭跃佯装嫌弃,“这什么呀?”

    江之礼看他,“红糖包子。”

    洛铭跃:“……”

    洛铭跃早上就没吃东西,听到红糖包子几个字喉咙里都伸出手来了,目光也落在包子上没动弹。

    江之礼收起,“看什么,我的。”

    洛铭跃眉头肉眼可见的皱紧,“江,江之礼!”

    江之礼笑道,“看我心情,分你两个也不是不可以。”

    洛铭跃恼道,“我不要!”

    洛铭跃转身上了马车,江之礼好笑,“气性这么大,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

    洛铭跃脚下驻足,转眸看他。

    江之礼:“……”

    洛铭跃凛声,“你全家都是小姑娘!”

    江之礼无语,分明是逗他玩的,江之礼上前,见包子塞给他,“爱吃不吃!”

    洛铭跃愣住,江之礼径直去了李裕那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客栈门口,李裕见江之礼上了马车,没说什么,他同洛铭跃两人一斗气就这样,要么是他,要么是洛铭跃在他这里。

    李裕见江之礼这幅模样,知晓他又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这种红糖包子,早上一般都不会做,江之礼是见洛铭跃喜欢,才催得厨房。

    李裕低头笑了笑,看书没说话。

    只是忽然间,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伸手撩起帘栊,看向马车窗外。

    江之礼不知何故。

    马车窗外,正好是另一趟车队从后门驶离客栈,往东边的城门去,而他们是往南边的城门去。

    “主家?”江之礼诧异看他。

    李裕也觉得自己魔怔了,他刚才见到那道侧颜的时候,是觉得熟悉,但又说不出哪里见过。

    可就是方才见江之礼被洛铭跃气到无可奈何模样,在想如果他不说,江之礼要何时才能猜到洛铭跃是女扮男装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觉得那道侧颜有些眼熟。

    因为在京中离院的时候,温印找来做冬衣的那家成品坊,当时给他和温印测量尺寸的那个成衣坊裁缝……

    但当时量尺寸的裁缝是位妇人,可刚才见到的,是男子装束。

    是长得像吗?

    原本,两个人长得像也正常,但那时是在离院,温印同外界传递消息,要么是安润出去,要么就是旁人进来,他也不确定那个时候在离院中修建暖亭的,做衣裳的,会不会都像胡师傅一样,打着做药膳的幌子,实则是温印找的人?

    温印那个时候能用的人,应当都是娄长空的人……

    那对方会不会是娄长空的人?

    李裕脑海里飞快得转动着,但见车队驶出了东城门,他又想,自己是魔怔了。

    但凡遇到同温印相关的事,他都魔怔。

    李裕放下帘栊,“没事了。”

    江之礼不好多问起。

    ***

    温印原本这一趟该去沧州的,眼下改道源和,大方向都是往东,但小方向不一样,要绕路。

    马车疾驰往源和去,眼下有大把时间,温印看不进去手中的账册,脑海中想着旁的事。

    许是刚才见到的背影太像李裕,她会不由想起早前。

    李裕不在后,她已经尽量少去想李裕的事,尤其是鲁一直如何将李裕逼到绝路,李裕如何跳下去的。

    鲁一直是李坦的人,如果没有李坦的意思,鲁一直轻易不会这样做。

    李裕是李坦逼死的。

    她这一趟去沧州,除却查清舅舅的事,还有便是同阮家相关,更可能,两件事是交织在一处的。

    而早前她让韩渠查军粮的时候,也才偶然知晓阮家同陆家的姻亲关系。

    她之前没往这处想过,但今日脑海中忽然生出这样的念头——阮家同陆家有关,陆家又同李坦有关,那李坦同阮家之间呢?

    这次她和李裕出事,爹冲进了国公府,还伤了陆平允,但李坦没有追究,而陆平允同李坦之间似是也有间隙,这样看,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牢靠,但陆平允当时却冒险助李坦行事?

    就算陆平允有利可图,应当也没有信任基础。

    除非……

    温印眸间微滞,除非李坦信任的,原本就不是陆家,而是同陆家有关系的阮家?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反倒都说得同了。

    李坦同阮家之间有关系,所以李坦信任阮家,但阮家是商家,能帮李坦做粮草之事,但朝中之事却帮衬不了;可陆家不一样,陆家不是世家,原本也要在朝中逐利,所以因为阮家的关系,李坦同陆平允绑到了一处?

    虽然这个念头有些匪夷所思,但温□□中隐约觉得是有些关系的……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而阮家是从沧州发迹的,这一趟去沧州,她越觉得谜团越来越大。

    温印思绪。

    ……

    抵达源和的时候是黄昏前后,这一路顺畅,所以不算晚。

    娄家在源和有生意,娄长空来,源和这处的管事早早就在城门口迎候。

    大一些城镇,商人的地位不高,但在源和这样的小地方,能使银子,就能做很多事。

    “人呢?”温印问起。

    年关腊月,温印披着厚厚的狐狸毛披风。

    源和这处的管事姓梁,在娄家多年了,也一直忠心保靠,梁管事知晓东家是来过问童家少东家的事。

    “在城东,被扣下了,源和这处有些乱,童家吃亏了,我们娄家在这处经营多年,勉强还算有些薄面,东家亲自来过问,旁人不敢造次。”梁管事应道。

    到源和,温印就换了这处的马车。

    梁管事同温印说起了来龙去脉,童家应当是生意不好做,就来源和碰这里的生意,这里有些生意被当地的地头蛇分走了的,譬如娄家在这处经营多年,许多生意都是不碰的。

    这些生意看似油水很多,但官商连成一处,油水早就被榨干了,知晓实情的人都不碰的,童家少东家急功近利,没打听清楚,也有人欺负他不懂,特意挖了坑让他跳,让童家入坑,拿银子取人。

    但这种坑就是无底洞,填不满的……

    温印会意。

    这些年经商,这类坑见多了,但她没想到童年会这么没脑子往里跳。

    如果这种好事都能轮到他,那长风国中遍地都是黄金,人人都能经商了。

    马车上,温印一面听着梁管事说起,一面想起认识童年的时候。

    她是挺烦童年的。

    但那时候宇博刚没,她来定州陪外祖母在定州郊外的苑落小住散心,那时候童年就时常来外祖母跟前,终日区奶奶前,区奶奶后那一段时日,童年有好些时间都是在外祖母跟前度过的,也会主动逗外祖母开心。

    童年嘴碎,她嫌闹腾,但架不住老人家喜欢。

    宇博不在,但有童年和赵暖在的时候,外祖母跟前还是大抵热闹的……

    “东家,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同东家说起。”梁管事开口。

    方才梁管事就说她来,源和这处还是要给薄面的,眼下这么说,应当是有旁的顾虑。梁管事在这处的时间最长,最清楚,温印看他,“有什么说道吗?”

    梁管事颔首,“听说东家要来,我早前寻人打探了一圈,这事儿错综复杂,好几家都牵涉其中,但主要是张家做的局,所以,稍后东家同张家施压就是。”

    “张家?哪个张家?”温印对不上。

    梁管事应道,“沧州张家。”

    听到沧州这个地名,温印明显顿了顿,“沧州?”

    她原本就是要去沧州。

    梁管事继续道,“是,沧州的生意早前大都在阮家手中,后来阮家生意慢慢西迁了,张家在沧州的生意就越做越大。”

    温印问道,“张家在沧州年头久吗?”

    梁管事点头,“久,算老牌商户了,比阮家还久……”

    温印目光迟疑。

    那张家知晓的事情应当很多,阮家的,舅舅的,应当都有所耳闻,贸然去沧州打听,兴许还没有从张家口中知道的多。

    “张家来了谁?”温印问起。

    “张家的少东家,张许可。”梁管事应声。

    温印对这个人没有太多印象。

    梁管事继续道,“哦,娄家对沧州的生意涉猎很少,东家可能不知晓,张家的少东家早前主要在看东陵的生意,也是这两年才接受张家所有生意的。”

    沧州就在东陵边上,那不奇怪。

    温印颔首,“梁叔,你仔细同我说说张许可此人。”

    “好。”梁管事应道,“张许可适逢而立之年,行商果敢,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自从他接管张家的生意以来,张家的行事便犀利了许多。譬如源和这处,适逢乱世,世道不好,但张许可敢做,所以连同源和城守中饱私囊,这人要脾气对路则对路,若是脾气不对路,说半句都嫌多。娄家的生意这处,张家没碰,一是给娄家颜面,二是,东家有交待,娄家不碰不干净的生意,所以,娄家也没同张家冲突过,也井水不犯河水……”

    “我知道了。”温□□中约莫有数了。

    这样的人,道不同没法为谋,但能让他觉得脾气相投,摸不到底气却是可以的……

    童年的事是一件事,去沧州前,她还想从张许可这里打听阮家和舅舅的事。

    温印问起,“童年被扣了多久了?”

    梁管事想了想,“三两日了。”

    温印轻叹,“那让人带些吃的。”

    梁管事:“……”

    温印记得,童年一害怕就不吃东西,说他爹教的,不吃东西能保持冷静。

    上次这样,险些饿了半条命去……

    “哦,好。”梁管事应声。

    片刻,梁管事又道,“东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