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空(求之不得)_第 155 章 番外二(1 / 2)_雪满长空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 155 章 番外二(1 / 2)

雪满长空 求之不得 6886 字 1个月前

番外二前世,HE(二)

    项城。

    某处宅院前,彭鼎上前扣门,“请问,图光图公子是住在此处吗?”

    九月中旬,天气渐渐,开门的妇人已经身着秋衣,门没全然打开,只开了一道小缝,也诧异打量眼前的彭鼎和李裕,不由问道,“你们是……”

    确定眼前的人不认识,也没见过。

    彭鼎自报家门,“夫人,我们主家是经商的。早前商队途径沧州的时候,看到了图家家中的祖屋。生意人最讲究风水,不瞒夫人您说,图家的祖屋同我们东家契合,也请看风水的人看过了,可以旺我们东家,所以东家打听了图家的去向,特意想来见见图光图公子,可否将家中祖屋卖给我们东家。”

    彭鼎说着话,李裕就一直打量着眼前的妇人。

    梦里的记忆,他同温印来过这里,但他的印象都在图光身上,记不住眼前的妇人是不是同一个。

    李裕隐在袖间的指尖轻轻攥了攥,是有叫图光的在这里,冥冥中,李裕心底升起了期盼……

    而对方听彭鼎说完,眸间分明错愕,“你们,也是来买祖屋的?”

    无论是彭鼎还是李裕,都听清了她口中的这个“也”字……

    李裕眸间轻颤,但还是压抑内心开始潜滋暗长的念头,妇人笑道,“到屋中坐吧,我相公带女儿外出了,应当快回了。”

    彭鼎看向李裕,两人心中都清楚,对方相信了买祖屋的事……

    彭鼎的目光中有询问的意思在,李裕温声道,“有劳了。”

    妇人笑道,“公子客气了,这边请。”

    彭鼎跟随李裕一道入了厅中,旁的侍卫只进来两人守在苑落里,其余的人都在宅子外等候。

    妇人沏了茶来,李裕一面端起茶盏,一面道谢,轻抿一口后,又似随意般问起,“夫人刚才是说,早前也有人问起图家祖屋的事?”

    妇人颔首,“是的。”

    妇人顿了顿,歉意笑了笑,“还没问两位如何称呼。”

    李裕应道,“我姓木。”

    “哦,原来是木公子。”妇人继续说道,“就是前几日,也有人来了家中,也说是行商的,早前在沧州看重了我们家的祖屋,想问问祖屋能不能卖,是我相公招呼的。”

    “图公子?”李裕又确认了一声。

    妇人颔首,“是的,也赶巧了,那处祖屋好些年没去过了,突然有人来问,我同相公都很意外。”

    李裕放下茶盏,似闲聊般,“冒昧问一声,来这处询问图家祖屋的是谁吗?”

    妇人看了看他,刚要开口,似是又想起什么一般,笑道,“也是两个经商的人。”

    李裕看她,两个经商的人……

    妇人似是也觉得刚才那么说,有些敷衍,便补了一句,“其中一位身子不怎么好,好像病着,一直在咳嗽……”

    听到这里,李裕的手心攥得更紧,继续听妇人说起,“但还好,还有人同他一道陪同照顾着。”

    一个一直生病,另一个陪同,李裕脑海中的第一印象是温印和童年,或是娄长空和童年。

    李裕心中莫名紧张,却平淡问起,“生病的那位,是姓娄吗?”

    妇人眼中明显诧异,“原来,你们认识啊?”

    李裕屏住呼吸,是温印,或是娄长空来过……

    妇人感慨,“只是后来走了,好像祖屋的事情没谈成,不过,是我相公同娄老板谈的,我也不知道具体的。这样,你们稍作,我请人叫他回来。”

    “有劳。”李裕还是这声。

    虽然李裕听起来语气平静,但心底已经慢慢泛起涟漪。

    梦里,或是说,他眼下已经慢慢趋近于相信,是记忆里,他同温印一道来过这里。

    就是这间宅子,厅中的陈设都一样,温印来因为在沧州调查舅舅的死因,来的项城打听图光的下落,但温印惊讶于图光同李坦生得一模一样,所以让人叫了他来。也因为他在,所以推断出了图光和李坦的身份,也推断出舅舅的真正死因。

    眼下,周遭都如出一辙。

    而且,温印,温印或是娄长空也来过,但如果只是温印,他不在,温印只会觉得图光同李坦很像,就算惊讶,也不会想到旁的。

    她只能从图光这里知晓舅舅在沧州的行踪,最多,只会知晓阮家两兄弟的事,但旁的,温印猜测不住来……

    这些所有的似曾相识,一步步,一幕幕,都让他产生了比早前更浓郁的念头。

    ——温印和娄长空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人……

    他早前一叶障目,从来没往这处想过。

    但记忆里不糊有错,在离院的时候,温印能这么娴熟得使唤娄长空的人,也对经商之事头头是道。

    真的是……

    李裕端起茶盏的手逐渐握紧,也正在这个时候,屋门开合的声音响起,李裕不由起身。

    彭鼎看向天子,天子很少这样,甚至,彭鼎从天子面容上看到了一丝紧张。

    彭鼎也看向厅外。

    果真,当图光抱着拿着糖葫芦串的女儿入内时,李裕也好,彭鼎也好,都一眼看到那张同李坦一模一样,宛若双生的脸。

    彭鼎眼中都是惊骇,这!

    李裕眼眶却微红。

    一样,一模一样……

    图光和李坦生得一模一样,所有的事情,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阿茵,娄长空,图光。

    一时间,李裕心底隐隐蛊惑着。

    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通透,也愣住没有出声。

    “夫君,这位就是木公子,木公子家中经商,相中了我们在沧州的祖屋,想要买下来。”

    图光诧异看向李裕,早前娄长空来是因为区叔叔的事,只不过借着祖屋的幌子;眼前的人……

    图光有些拿不准。

    图光放下怀中的女儿,温声朝妻子道,“你带小豆丁去玩会儿吧,我同木公子说会儿话。”

    妇人从善如流。

    图光多打量了李裕几年,确认没有任何印象,也应当有顾虑,他是尾随娄长空来的这里,不过就这两日,前后脚功夫,或是还有旁的目的,甚至,同区叔叔的死有关?

    图光谨慎,也支开了妻女。

    李裕尽收眼底。

    “木公子想要沧州的祖屋?”图光眼中有试探,“那处祖屋年久失修,怕是住不了人了,公子是买来做什么的?”

    李裕看着眼前同李坦一样的脸,脑海中是关于李坦全然不同的两种记忆。

    一种,在记忆中有些模糊,是宫门破,他去到金殿时,金殿这处已经火光冲天,旁人告诉他,贵平陪同李坦一起烧死在金殿之中。

    而另一种,记忆很清楚,是他确确实实经历过的。

    宫门破,宫墙内血流成河,他拎剑步入天子殿堂,见李坦身着日月星辰龙袍,高坐在金殿龙椅上等他。

    ——说实话,朕没想到过会有今日,也没想过你能赢到最后。

    ——我当初应当杀了你的,李裕,我应当杀了你的!

    ——哈哈哈哈!这天下还是你的,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哈哈哈!终于走到这里了,你开心吗?除了这个皇位,你还剩什么了?李裕,你什么都不剩了,你和我一样,是孤家寡人!哈哈哈哈!你也来尝尝这龙椅滋味,我尝过了,到你了!

    ……

    李裕垂眸,敛了眸间情绪,再睁眼时,眼中似古井无波,“说过了,经商的人,买来定风水用的。”

    李裕说完,声音中有疲惫,“彭鼎。”

    彭鼎会意上前,从袖袋中拿出一枚钱袋直接递到图光手中。

    图光微讶,他没想过对方真的是……

    手中沉甸甸的一包,图光打开一角,顿时眉头皱紧,“太多了,不值这个价。”

    图光还同记忆中一样正值,也想还给彭鼎,但彭鼎多精明。

    图光看向李裕,知晓他是真的存心要买那处宅子,也不会收回去了,图光从钱袋中拿了一枚银锭子,剩下的,又上前塞回彭鼎手中,“这样吧,我收定金,一年内,你要想反悔就来我这里取定金。”

    “不会反悔。”李裕淡声。

    彭鼎重新将钱袋放回图光手中,图光刚想婉拒,但这时才明显发现对方是练家子。

    图光沉声,“无功不受禄,木公子,这不合适。”

    李裕看他,“它在我这里值这个价,收好,如果真觉得无功不受禄,我想问问,娄长空什么时候走的,往何处去了?”

    图光目露惊讶。

    李裕继续道,“他是故友,原本也是想来打听他父亲的消息,既然他来过,就是打听过了,我想去见他,很重要,图公子,能否告诉我?”

    听到这句,图光明白了,“就前两日才走的,说是往繁城去了。”

    往繁城去,要穿过鸿山。

    鸿山有三日路程,能撵上……

    李裕转身。

    彭鼎也跟着转身。

    图光再次目露惊讶。

    “去繁城。”李裕沉声吩咐。

    “是!”彭鼎等人也跃身上马。

    只是马车刚要驶离,是图光的夫人上前,“木公子。”

    李裕撩起帘栊,“夫人怎么了?”

    对方目露感激,“其实,家中正好有笔银子短缺,木公子是解了我们家燃眉之急,木公子早前不是问,娄老板同谁一道来的吗?”

    李裕颔首,“夫人请说。”

    “同他一道来的人,是沧州那边的商人,姓张。”

    姓张?李裕略微蹙眉,不是童年……

    李裕印象中没有一个姓张,又同温印熟悉的商人,又或者是说,是他根本不知道的某个人。

    但很快,李裕眸间微滞。

    想起梦里的某段记忆,就是他在红城郊外赶去见温印那次。温印是同一个叫张许可的人在一处。

    温家的铁矿,需要人冶炼,那批武器是张家冶炼的……

    ——要钱好说,银子都留下,别动人,我们都是跑商的,无非挣些小利,军爷行个方便。

    ——这位将军火气有些大啊。

    对方是叫张许可,年长温印几岁。

    而且,很护着温印。

    是张许可陪着温印一道来的项城?

    李裕心底莫名心慌,也朝图光的妻子问道,“夫人,对方可是叫张许可?”

    妇人摇头,“这就是不知道了,我只知晓他姓张,哦对了,我听娄老板都是唤他誉白……”

    誉白,应当是字。

    唤誉白已是亲近……

    李裕喉间轻咽,“我知道了,多谢了。”

    妇人笑道,“那,不担心您了,木公子。”

    李裕笑了笑,放下帘栊。

    马车缓缓驶离项城,马车中,李裕撩起帘栊看着窗外出神。

    ——我告诉过你几次别吃娄长空的醋了,是你自己不听!

    ——殿下不是想见我吗?我是娄长空。

    李裕仰首靠在马车中,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阿茵……

    为什么不见我?

    到底,是病了,还是早前受伤了?

    到底伤得有多重,不愿意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