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伤口,万一有什么细菌。”
元幼杉说着,从空间里取出已经备好的湿酒精棉片,先给她的伤处消毒,疼得女孩儿皱紧了脸蛋。
因为躲避及时,伤痕不算深,但却在罗晓茹的脸上,两短一长呈现爪痕,一直从下颚划到了鼻梁,看着就疼。
而其他人已经迅速警戒,并且发现了攻击罗晓茹的东西是什么。
那黑黢黢的动物是只猫,只是体型要比一般的猫胖一些,身上的皮毛坑坑洼洼,半边脸都腐烂了,看着恶心又有些恐怖。
它舔舐着爪子,嶙峋的背部高高拱起,喉咙里发出阵阵如丧尸一般的‘呜呜’嘶吼,一双猫眼全白。
这种东西,和元幼杉刚刚在大学校园里苏醒时看到的‘猫’截然不同。
它就是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丧尸猫,也正是这段时间忽然兴起的丧化动物。
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呜声,罗晓茹脸色刷白,茫然无措又惶恐:
“怎么办队长,我、我被丧尸猫抓了,小元姐我不会变成丧尸吧呜呜……”
她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遇到生命上的危险,依然会害怕。
罗晓茹:“我不想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想回家,要不你们等我变异就把我砍了拿源石吧……”
“闭嘴!别他妈瞎说!”温桦爆呵一声,脸色也很难看。“你不会的,你是异能者!”
但实际情况是,现在的丧尸异能进化得太快了,就算是异能者也会有一定的几率被感染。
虽然目前还没有听说被丧尸动物感染的异能者,但谁也不能保证。
元幼杉看出了小姑娘的恐慌,狠狠攥了一下她的掌心,“别慌,不会的晓茹。”
她直接运起了治愈系异能,一团白雾在罗晓茹的脸颊处游走、盖住了伤口。
祁邪没开口,而是紧盯着不远处那只虎视眈眈的丧尸猫。
他还没来得及阻挠,冯天吉已经从腰间拔出了刀,猛地朝着丧尸猫的方向放了几弹。
枪/声响起,丧尸猫的身体被贯穿,伤口炸开让其尖利嚎叫;
但饶是这样重创了它,它依然能拖着半边身子尖啸着,死死盯着他们。
本来已经静下来的悉悉索索声,在尖叫声中愈发变大,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东西在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祁邪目光一凛,“很多东西过来了!”
话音刚落,几人的前后巷口、树干草丛中陆陆续续冒出了几颗脑袋,一张张狰狞的兽脸直勾勾盯着他们的方向,让人头皮发麻。
不仅有丧尸猫,还有丧尸狗!
足有十几二十只,此起彼伏的低吼声将几人包围住。
元幼杉听到了周围的动静但她头都没抬,她一是相信自己的队友们可以解决、愿意把安危交给他们,二是她现在陷入一种有些紧张危险的境地。
操纵着白雾恢复罗晓茹脸上的伤口时,她能感觉到伤口处有一种阴冷的力量,并且还在一直往罗晓茹的皮肉里钻,已经蔓延了一些。
她直觉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发现自己的治愈系异能可以抓住这股阴气、并将其拽出时,她就开始努力抓取。
罗晓茹只觉得这一次治疗,比往日都要痒,还是抓心的那种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伤口钻来钻去;
但看到元幼杉紧皱着的眉头,她心知这次治疗应该不轻松,死命压制着自己的想要挠痒痒的冲动。
四周围着的丧尸猫狗不知何时冲了上来,另外三人各顾一边,把罗晓茹和元幼杉包在圆圈里。
耳畔是枪声、风声、尖利嚎叫声,元幼杉视若无睹,聚精会神勾出了最后一丝血肉中的阴气。
感觉伤处的皮肉快速恢复,她才松了口气。
收回治愈异能后,她反手从空间里取出一根棒球棍,填补上孔雀空缺的位置。
在一只浑身腐臭的丧尸狗猛地扑上来时,直接甩去一棍子将其打飞。
有了她们俩的帮助,解决这些丧尸动物就更快了,不过十来分钟左右,地上就躺了一地的丧尸动物。
几人也不嫌恶心,习惯性地剖开翻翻,几乎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冯天吉惊呼一声:“你们快过来看!”
他从最开始攻击罗晓茹的那只丧尸猫的脑子里,找到了一枚源石,里面有一条红线,只是这枚源石比丧尸脑袋里的小上一圈。
他感慨道:“丧尸动物竟然也都有等级了!”
收了枪的祁邪此时才微微拧眉,凝视着罗晓茹:“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下温桦和冯天吉都回过神来,一脸紧张看着她,把她看得心里打鼓。
罗晓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有些迟疑:“我好像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好啊,没感觉说明你肯定不会有事儿的,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小元你觉得呢?”
看到几双眼睛都看向自己,尤其是罗晓茹的眼睛,红通通地还含着泪水,她迟疑片刻,“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着温桦和罗晓茹斗嘴、逗她笑,元幼杉目光出神。
祁邪:“怎么了吗?”
她摇摇头,还是没有说出刚刚给罗晓茹治疗时发现的阴气,实在是这种玄乎的东西解释不清楚。
虽然她很怀疑那和丧尸有关,甚至猜测那很可能就是丧尸病毒,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错觉、还是真的存在。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太震撼了?!
又等了十来分钟,罗晓茹的脸上身上都没有发生异变,她还很悲壮地催生出一根藤蔓,让温桦绑着自己的手腕。
“你牵着我,要是我变异了千万不要手软!”
祁邪一把火烧了满地的丧尸猫狗尸体,而后几人朝着小区的楼道里走去。
一进楼道,一股子阴冷潮湿的味道便让人浑身不舒服,几人很有默契地掏出基地发的口罩、手套带好,往楼上走去。
虽然有管理组的工作人员清扫过,但墙皮上洗不去的铁锈斑驳,依然彰显着这狭窄的地方曾经出过危险的事情。
爬到了第六层时,元幼杉一抬头,就看到了两张白底红皮的封条,交叉着贴在楼道里面的大门上。
祁邪走在最前头,目的地就是这个地方。
她忽然心头一动,被口罩遮盖的脸偏了过去,“这里难道是,‘瘟疫’最开始爆发的地方?”
祁邪也没想隐瞒:“的确是,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痕迹,都把口罩戴好了,袖口裤腿的绑绳拉紧,不要让皮肤暴露在外面。”
其他人纷纷点头,看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把封条扯掉后打开了门。
漆门‘嘎吱’一声,刚开了条缝隙,里头淡淡的腐臭便扑面而来。
几人先后走进了这家两室一厅的公寓,开始四处打量。
墙上挂着一张祖孙三代的全家福,其他的相片,大都是由两个老人组成;
他们脸上带着笑意,哪怕风华不在,镜头前依然带着温情和笑脸、互相凝视着彼此。
这是一对老夫妻的家,而这场‘瘟疫’正巧就是从几个老人身上出现的。
祁邪说出了自己打听到的一些消息:“这户的两个老人,都是第一批传染者,除了他们俩之外,这个小区里还有几例。他们和现在陆续发现的感染者不一样……他们的病情扩散得很快。”
岂止是快,那密密麻麻的红疹像有生命一样,飞快堆叠着,凡是见过的人都忍不住犯呕;
不过一天时间,第一批患者就在痛苦中彻底变异。
元幼杉:“你的意思是,他们是‘传染源’?”
祁邪轻轻摇头:“不,他们应该是第一批接触传染源的人,所以我才会想到来他们家里好好找找。”
老首长把他叫过去的意思也是这个。
他们在两个老人的卧室、客厅、厨房都转了转,一进卧室,那股恶臭就更大了,只看了眼床单上罗晓茹就胃里翻滚,捂着嘴出了门。
冯天吉把两个姑娘推出门外,“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我们三个大男人还用不着你们来做采样。”
元幼杉领了好意,慢吞吞踱步到其他几间屋子。
在她的眼中,这家的人的装修简朴而舒适,应该有些年头了,屋里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据说两个老人发病前一直呆在基地里。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户主人,又是年龄65岁以上,不工作也可以领取固定粮。
除了出去换点菜,几乎连小区都不出,只和附近几个老伙计打打牌、下下棋。
这样一对腿脚不便、年岁颇大的老人,到底是怎么接触传染源的?
元幼杉实在搞不懂。
当她推开卫生间的门时,另一种酸臭味让她眉头一皱,先是向后退了一步,而后开始打量。
卫生间的地上靠近下水口处湿漉漉的,不知是多久的积水。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祁邪,手里拿着取样皿,“我来吧,你出去等着。”
她给青年让了位置,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沾取积水、打开桶盖。
祁邪道:“现在污水处理厂也停运了,不少住户的下水道早就堵了。”
外头温桦的交谈声她还能听到:“我感觉没什么反常的,之前基地的人不是也来翻了一遍么。”
基地方带走两个老人后,为了调查,确实翻看了一下住户家里,但并没有发现什么。
难道真的是祁邪多虑了?
这么想着时,元幼杉就要抬脚离开卫生间,忽然她余光一瞥怔住了,“祁队,那是什么东西?”
下水口的边缘浸泡着积水,还长着一层青苔,在她的指引下,祁邪用镊子夹出了一块毛皮一样的东西,还带着点腐肉。
要不是她站着往下看,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下水口飘,根本就看不见。
这东西一被扯出来,臭得祁邪都忍不住拧眉。
但他神色微沉,将这皮毛好生放到了袋子里。
最后在客厅转了一圈时,在门口通通风抽根烟的冯天吉忽然快步进来,压低声音对屋里的几人道:
“我刚刚出门换口气,发现对门的人鬼鬼祟祟,里头的木门开了条缝,张着眼偷看呢。看到我直接把门关上了。”
元幼杉和祁邪对视一眼,半分钟后,隔壁的门被敲响了。
里头半晌才传出闷声:“谁啊?”
温桦带着笑忽悠道:“我们是管理组的人,想问问老哥您隔壁邻居的事情,麻烦您开个门吧。”
铁门里头的木屋缝隙大了些,门板一扇,里头淡淡的臭味便溢了出来,一下就让元幼杉眯了眼。
那人也不开门,就遮掩着:“早之前不就问过好几回了么,我没什么好说得了。”
这股味道,简直和隔壁一模一样。
不,应该说比隔壁的腐味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