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被通缉了几十年的研究院在逃犯人白老,在穿过中心区和副城区后,打算前往象征着反动和暴力的第九圈层。
在途径两界之间的荒芜小镇时, 他在垃圾堆里捡到了一个濒死的孩子;
因为小男孩儿身上严重的污染病, 让他生出一丝怜悯, 把身上仅剩的一些药物喂给了他,又带着他找到了自己的族人。
碰面之后他才知道,这小鬼的父母是反动国军官的后人, 生下他不多久就死了, 这孩子便吃着族人的百家饭潦草长大。
从境外来的拐子不知道他患有污染病, 把他掳走了打算卖掉,谁知途中他突然发病, 那些人贩子觉得晦气,就把他丢在垃圾堆跑路了。
要不是被通缉的白老动了恻隐之心, 现在这孩子应该已经死了。
一段时间后, 这城区边缘、和境外仅一线之隔的工业区中, 少了一个孤儿,多了一对收养关系的爷孙。
这位白老先生虽然年岁颇大, 但说话做事的气派都不像是普通人。
他在工业区开了一家小药店, 能用便宜的材料代替昂贵的药材, 制作出被财团垄断的各大药物的替代品,甚至可以做大大小小的手术,渐渐在原住民和战败国后人中, 都有很高的威望。
五年之后, 那个被收养的孩子堪堪十岁, 一群自称前来建设小镇的远胜集团的工作人员, 来到了工业区。
他们将新的工厂选址在工业区的边缘, 并且以高昂的薪资招收了大量的‘员工’。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员工们还能和外界的亲人家属联系,再往后消息越来越少。
就算这些家属找上门,远胜的负责人也只会用各种话术搪塞,说他们的研究工作是需要保密的,态度也愈发冷漠。
逐渐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众人,还没来得及深纠此事,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
有的人只是内部器官不舒服,经常性地犯恶心;
有的人皮肤上忽然长出了鼓包,一碰就痒痛,稍微用点力就会蹭破皮弄得衣服上全是血污。
经过白老的检查,他确定凡是靠近生物园生活的这部分流民们,污染度都出现了大幅上涨。
在此期间内,有在工业区火化厂工作的流民意外发现,有一些从生物园被送过来的尸体肉块,或面目全非,或根本不似人类,浑身腐烂变异像异形怪物一般。
上面布满了针孔和缝线,根本就不是正常死亡。
而这些尸体最终都被证实,就是那些进入生物园做工、却最终失去联系的流民工人们。
带着犯人之身的他们,在进去时满怀希望畅想人生,渴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他们和后代的命运。
最终却悄无声息地命陨。
发现这件事流民们异常愤怒,堵在生物园外围要一个说法,强烈要求他们放归自己的家人朋友。
意识到事情败露的远胜集团,完全露出了丑恶凶狠的嘴脸。
为了防止消息被流传出去,引发工业区其他地区的恐慌,他们不断压缩流民们的生存空间,甚至动用生物武器和激光武器,绞杀附近的知情者。并且还在工业区各个街区安插了巡逻的眼线,逮捕可疑人物。
短短几天时间,这场流血事件便杀死了近一半的流民。
这么大的动静,却丝毫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就像有一只大手牢牢盖在园区的上空,不让惨叫和的斥骂声流露出一丝一毫。
活下来的流民们这才意识到,他们只是一群可悲的试验品。
能够改写基因链的药物本就逆天,更需要大量的人体实验来辅助,为着背后的暴利和好处,远胜集团启动了丧心病狂的研究计划——活体实验区。
而这批战败国的流民,就是最好的实验对象。
独立战争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当初的国家早已被其他邦国瓜分,那些国家的后人也早将这段历史遗忘。
唯一还活在痛苦之中的,就只有这些当年被迁至此处的流民们。
他们的父辈祖辈是独立战争的拥护者,在邦国和联盟看来,他们的骨子里流着反贼的血,这些人的存在虽然不是威胁,但却让邦国如鲠在喉。
远胜集团的出现,不仅能让这批反贼后代悄无声息地消失,还能物尽其用,牟取暴利。
于是不少对此事心知肚明的地方机构和财团,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远胜轻轻松松拿到了这片地皮的合法使用权,以及最大限度的开发管理权。
经过长时间的调查,流民们基本确定了污染源的出处。
一个是远胜集团的人在工业区周围唯一的淡水湖中,长久投放一种具有污染性和影响基因的药物,作为长期实验;
整个工业区的居民,都是这场长期实验的试验品。
因为投放浓度和数量不多,混在水库中溶解后看不出任何异样,摄入少量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所以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这批五等的流民,就是远胜集团的主要观察对象。
他们在园区厂房上建设的一个个烟囱,大量喷洒一种淡白色几乎透明的汽体,它和水库中投放的物质基本相同,只不过浓度极高。
附近的流民居住地每隔两三天,就会经受一次生物污染。
在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吸入了大量的药物,体内不仅污染度飙升连基因都发生了改变。
为了自救、拯救那些还被关在的生物园中的族人们,也为了揭露远胜集团的黑暗,他们做了许多努力。
流血事件爆发后,有流民试图提醒工业区的原住民。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两年中远胜集团的的确确建设了不少超市和学校,在其他不知情的公民眼中,他们是大善人和良心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