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等着吧,她早晚都是我的。”
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服务员刚好推着流动车走过来,赵希西轻踢她鞋边,眼神示意她,她顺着她的眼神瞧过去,正好和他视线隔空相撞,黑漆漆的眸子像是深不见底的沼泽地,进去很难走出去,手里的纸牌不自然攥紧,他大方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瞥一眼西南方向,冲她打了个响指招呼一声:“别玩儿了,先过去吃饭。”
有人起哄道:“大佬偏心,就只叫女神吃饭,人家是小仙女不食人间烟火,我们俗,合该吃一嘴狗粮。”
他停住脚步,偏头看向声源,她走神一下撞在他后背上,这个人的背怎么能这么硬,跟铜墙铁壁似的,磕的她脑袋疼。
他转过身低垂着头睇她,小姑娘捂着额,脸颊有点红,连带着小巧的耳根都烧起来,他打趣道:“还没喝酒呢就走不稳了,这你都能撞上来,碰瓷呢?”
她不满地小声咕哝着:“谁让你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还那么硬,撞的我好疼。”
他浑身一紧,她这话听起来太有歧义,虽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偏想往歪了听。
环顾四周,有人已经落座,还有几个闲的发慌的站在他们附近,她声音不大,包厢里又吵躁,除了他没人听到她在说什么。
他心情倒是挺好,嘴角噙笑弓着身子和她平视:“那怎么办?要不你再撞回来?”
……
席间,陈路杭提了一嘴跨年晚会的事情,他妈是教导主任,掌握的是一手资源,消息总是比别人灵通。
陈路杭:“听艺委说,梦子报名了和另外三个女生组了个组合。”
朱晓良:“对,我听李檬说了,沈梦子不是街舞跳得特得劲嘛,有的看了。”
赵希西夹了一筷子菜,放下筷子:“我也凑个热闹,报名大提琴。”
高三最后一次的跨年,就用学了十年的大提琴画上圆满的句点。
岑今山一听两眼发光兴致冲冲地说道:“希大,不夸张地说,你拉大提琴的时候特女神。”
赵希西一点儿也没被夸得开心,反问他:“你的意思我平常就不女神啦?”
赵平南说:“人说的也是实话,你确实只有拉琴的时候看起来比较像是正常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我谢谢你!你可真是我亲哥。”
白子钰余光往隔壁一瞥,她正耷拉着脑袋专心致志地吃小碟里的芝士焗红薯,跟小区便利店门口的那只布偶猫似的。
话题打开,有人提了一嘴:“女神,你不参加嘛?”
她是桌上唯二的女生,想不回应都难,小勺戳在碟沿边:“我就算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有人接话道:“就你这颜值往台上一站,还不得艳压群芳,随便弹首钢琴也能稳住排面呀,钢琴应该会吧?”
是会,但是她不想。
白子钰见她沉默,冷不丁地接话茬:“这么会安排,你自己怎么不去报个名。”
那人脸一僵,讪讪道:“嗐!我这不是跟女神开个玩笑嘛,没啥恶意,得了,我不会说话,自罚三杯给女神赔个不是。”
说完连喝三杯啤酒,徐好说不用,那人也精,看一眼白子钰的脸色,见他不拦,只好自认倒霉,一滴都不剩的全数喝下。
聚会玩到十点散场,众人在门口分道扬镳,四个人商量着决定坐公交回家,从会所步行到最近的公交站牌也就七八分钟的路程,无月的夜,漫天黑幕下只有几颗零碎的星闪,霓虹闪烁,车流不息,少年少女并排行走,昏黄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徐好抬头仰望天边:“这儿的星星好少,自从来到这里都是这种夜景,没有星星可以看。”
赵平南顺着她的声音往上眺眼偏头看她:“你是想棠山镇的星星了吧,记得那时候在你家院里的躺椅上看星星,星星特别闪,像是银河坠落人间群星闪烁,一伸手就能手可摘星辰,特漂亮。”
白子钰气笑:“还‘手可摘星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爱看星星的癖好?”
赵希西也想起来:“是啊是啊,我也记得!我们还给星星取名字,平南星,青橙星,希西星,”说完仰起脸往天边眺望“找不到了,它们今天都没上班么?”
十一点四十左右收到白子钰的信息:确定不报名么?
她真的很喜欢跳舞,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喜欢,这种压抑在他面前总是被轻易识破,无所遁形。
静默片刻,她键入几个字:太浪费时间了,报名的话还得留校排练。
看着他回过来的文字,她没有多想,看了会书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