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月将塔香藏在怀里,另外附了两只女子常用的香包。听闻金陵买家家中有两位尚未出阁的女儿,这样相当于顺手送了个人情。
一出门,正遇上贺淮在院中舞剑。今日他褪去一身冰冷软甲,着青灰色长袍,腰间白玉带,不像杀伐果决的将军,反而颇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人靠衣装马靠鞍,说的是不错。而且贺淮这几天莫名比平常温和许多,没有揪着李观月挑刺,日日恪守夫道同吕延漪一起过夜,偶尔得了空,还会关心制香的事情。
导致李观月有一种错觉,就是贺淮要么知道什么,要么对表姐的死不在意。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父母和贺氏的仇没那么深,对她来说都是有利的。
只是都这个点儿了,贺淮怎还不去上朝?既被奉为少师,更应当勤勉才对。
一朝漂亮的“枯木逢春”,银光闪闪的剑在半空画出优美的弧度。贺淮收剑,往李观月这边看过来。
宛如偷东西被人抓了正着。尽管塔香是她自己的东西,李观月还是在跟他对视的那一刻,觉得衣裳下藏着的塔香被点燃了似的,十分烫人。
她微微含胸,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去向贺淮请早。问过才知道,圣上今年身体不适,提前封笔了。官员们年前也不用再上早朝。
“近日都做了哪些香?你每日在府中甚是清闲,也无人管你,应当做了不少吧?怎不见你拿出来。”
贺淮随口问道。不过这话听起来有几分别扭,好像在奚落她学艺不精,制不出来一般。
“回六爷,是给夫人做的安神香。已经交给夫人了。”李观月故作镇定道。
“嗯。原料呢,是谁帮你买的。”李观月平日不出府采买,定是有人帮她买回要用的东西。
“回六爷。实不相瞒,是陪嫁时一起带过来的。”
“够用?”
“够。平日用的不算多。”
对话戛然而止。贺淮沉默地擦着手中利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剑锋时不时晃着李观月的眼睛,让她看得心惊胆战。
又过了许久,早过了事先跟哥哥约定的时间。而贺淮不知什么时候开口放她走,李观月怕哥哥在外头等的急,不得已开口:“六爷,我想出去一趟。”
“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