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就这么看着她,眨了好几下眼睛,随后那双眸子亮晶晶的,里面都是愉悦和笑意,“不得了了,我家暮雨这是怎么了呢,今天怎么这么稀罕我了。”
萧暮雨知道她玩闹心思又起来了,无奈道:“我什么时候不稀罕你了。”
沈清秋眸子看着前面,低声嘟囔道:“一直是挺稀罕的,就是嘴巴总不肯服软。”
萧暮雨微微一笑没有辩解,只是眸光往沈清秋腹部看了一眼,略微皱了下眉道;“走路伤口会不会疼?”
嘴里问着萧暮雨停了下来,打算要是沈清秋不舒服她真就抱着她走了。
沈清秋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了,我没事的。虽然角色设定我就是一个娇弱的大小姐,但是也不是真就废了。眼下要是还有不长眼的过来,我一样可以把它脑袋拧下来。”
说这话时,沈清秋眼神微冷,语气低沉,威慑力十足,缓缓看了眼周围。
但是很快她又没骨头一样靠着萧暮雨,慵懒眯了眯眼道:“我刚刚是没缓过来,再加上我媳妇这么厉害了,我偷懒也是没事的。”
萧暮雨替她撩了下头发,轻声笑了起来,看着很自觉走到前面但又不敢拉开距离的陈楷杰三个人,萧暮雨低声道:“再这样赖在我身上,你真的就没威严了。”
沈清秋闻言站直身体,低下头晃了晃被萧暮雨拉进袖子底下的双手,撅了撅嘴:“现在这样也没威严,我不管了。”
萧暮雨又紧了下沈清秋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忍不住有些焦急,“你手怎么还不见暖,是冷吗?”
说完松开沈清秋的一只手,手从她袖子里往里探,不但手是冷的,手腕小臂也是冷冰冰的。
“苏瑾,你的棉布再拿一些出来。”萧暮雨二话不说对苏瑾喊道。
苏瑾连忙转身过来,拿出了一卷布匹。萧暮雨裁下来一片给沈清秋当披肩替她裹好,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
此时他们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了,眼前视线里大家可以看到城里悬挂着花灯,和他们离开时一样,红灿灿的一片。
最高处搭起来的灯架子,也隐约可以看到了,他们真的回郢州城了。
原本看到这场景时,萧暮雨他们还很是开心,以为真的回来了,但是很快所有人脸上笑意都消失了。
萧暮雨脸色一点点沉下来,低声道:“感觉到什么不对的了吗?”
此时他们已经踏入了城中的长街口,看着眼前沿街挂过去的花灯,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一个人都没有,今晚是元宵节,他们要闹花灯,猜灯谜,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还没走出来。”沈清秋看着眼前的场景,语气同样低沉,双眉微紧。
陈楷杰见状狠狠抓了把头发,心跳当下就开始急起来。满是花灯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这是什么意思呢?请君入瓮吗?
正在他们沉默时,一阵幽幽的沙哑声音从城里飘了出来,跟着风声一起,显得缥缈空灵,透着股阴森邪气。
“阴司大门十五开,街头迎得百鬼来,阳间官司阴间断,闲杂人等速离开。一间灵屋阴阳开,死者归阴可瞑目,生者还阳寻生路,寻寻觅觅点睛处。”
这听起来就像是垂暮老人粗嘎的嗓音,正在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像是故意说给他们听,又像是那喃喃自语。
声音有些含糊,还夹杂着笑声,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萧暮雨一句句重复听着,确定听清楚了后牢牢记在脑子里,随后开口道:“声音是从前面的街上传来的,先过去看看。”
沈清秋点了点头,声音一直在,等到他们找到这声音的源头时,大家都愣住了。
在街头转角处,站着一个纸人,弯着腰伛偻着背,声音就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
此刻这个纸人面向拐过去的街道,所以这个方向上,萧暮雨他们看不到他的脸。
陈楷杰和左甜甜转过去想仔细看一看,但是才走过去,两人都是短促的啊了一声,迅速后退,脸色苍白。
“怎么了。”萧暮雨眉头一皱,赶紧伸手护住沈清秋,也往那边转过去。
一边的陈楷杰咽了下唾沫惊魂未定道:“他的头是真的。”
萧暮雨和沈清秋也已经看到了,老人的头顶上带着纸扎的帽子,可帽子下面的脑袋却不是纸扎的,是真的人头。
他瞪大双眼,眼白里充满了血丝,灯光映在他脸上,让他脸色显得越发苍白僵硬。
这张脸神情十分扭曲,那狰狞的肌肉和瞪得快突出来的眼睛,清晰表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顶可怕的东西。
脖子处的鲜血淋漓往下,把身上的白纸硬生生染成了红色。
萧暮雨脸色很难看,这人头被砍下来后就硬生生被穿在纸人固定脑袋的木棍上,嘴巴还在诡异地开合,说着那奇怪的话。
沈清秋对萧暮雨的情绪很敏感,这场景是诡异,但是萧暮雨看到这人头时那诧异又惊骇的眼神,显然不符合她平日里的表现。
“暮雨,是发现什么了吗?怎么这幅表情?”,她有些担忧问道。
萧暮雨回过神又看了眼这人头,虽然这人头嘴巴里发出来的是一个垂暮老人的声音,但是这脑袋却不是老人的脑袋。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记得在我们准备汇合时我说过,萧乾派人跟着我的事吗?”
沈清秋略一垂眸,点了点头,“记得。”
说完她扭头看了眼这个人头,耸然一惊,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头就是跟着你的其中一个人的?”
萧暮雨点了点头,这个结论让这人头变得越发恐怖起来。
“怎么会,为什么要杀他,还有另一个呢?萧队你认识这个人吗?”苏瑾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就是为杀鸡儆猴吗?
萧暮雨看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你们进来都失忆了,所以有的都是角色的记忆,眼下恢复了,也有角色的记忆,但是我却什么不都记得。
除了几个关键人物,萧家都有些什么人,都有什么故事,我都不知道。
这个人我只知道他是听了我爹嘱托,和另一个镖师一起来保护我的,都萧家镖局的镖师。是不是有其他特殊的身份,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