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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2 / 2)

此生便是渡海 舒远 4842 字 3个月前

        林净宁沉默。

        林玉珍直接道:“你想要什么直说。”

        林净宁嗤笑:“姑姑这话说的太轻巧,倒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年您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就不谈了,忽然来这么一出,该是我来问,您想做什么。”

        “放弃林家继承权。”

        “不可能。”他回答果断。

        林玉珍吸了一口气。

        林净宁眯了眯眼,像说一句笑话似的:“姑姑大概忘了,您侄子姓林,爷爷还没有发话,您这唱的哪一出啊?瞧我这记性,您最近刚被卸了职。”

        林玉珍咬了咬牙。

        林净宁静静的点燃了烟,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似乎在等什么,时而喝一口酒,又叫来服务员,给林玉珍换了清茶。

        “这个泻火。”他这么说。

        林玉珍双手握拳,慢慢站了起来,嗓子眼里好像憋了很重要的话,看着林净宁,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林净宁吸烟的动作一顿。

        林玉珍气笑了:“老爷子知道我想要什么。”

        林净宁平静抬眼。

        林玉珍:“如果你与之和一样,或许我不会这么做,也许还会很佩服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和手段,我林玉珍望尘莫及,但只想让你知道,我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林家。老爷子也是一时糊涂,我想你以后会理解。”

        林净宁目光静止。

        听见了他这么多年来最想要的一句话:“你不就是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许诗雅的下落吗?”

        林净宁放在桌上的手微微一动。这个姑姑性子多少有些急躁,多年前老爷子就批评过,但有一点,林玉珍是最维护林家的人。当年许诗雅的那件事,林家都快翻了天,老爷子气的住院,林淮自暴自弃,只有林玉珍临危不惧,独自处理好了这件事,并发誓永不外传。但林净宁了解这个姑姑,你只有把她逼到一定份上,才有可能拿到答案。

        林净宁双唇紧抿。

        林玉珍缓缓叹息道:“这个世界上,知道她下落的人除了我,还有一个人,就是你的恩师李恪严,他也许会告诉你。”

        林净宁目光很快变得锋利。

        林玉珍递给他一个怀表:“我答应过老爷子不会说出来,被他知道春林的未来也就完了。你拿着这个去找李恪严吧,他每年都会给前妻扫墓,算算日子,就在这几天。”

        那快怀表像是三十年前的物件。

        林玉珍最后说:“你今后会有陈家,老爷子的眼光不会错。我也不会再和你作对,只要你放弃林家,以后我们一切好谈。”

        说完林玉珍便没再停留,很快离开了。但那份文件还放在那,等着林净宁做决定。一旦得到想要的答案,那么林净宁此生便与林家的江山无缘了。

        林净宁独自一个人坐了很久,直到杨慎赶来。

        桌上已经搁了五六个烟头,包厢里空空荡荡的,窗外的天已经阴沉下来,过不来多久,风雨欲来。

        杨慎道:“没出什么事儿吧?”

        林净宁沉默了良久,嗓音很低:“没事。”

        杨慎:“要不去我那儿。”

        林净宁:“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杨慎:“倒是去了一趟,李恪严这老头真是精明,听保姆说是要悼念前妻,不知道去了哪儿,从他回国我就觉得有猫腻,真是不知道这个骆佳薇怎么能接受一个男人心里想着别的女人,真是大气啊。”

        看来当初猜得没错,前几天江桥查出来李恪严下周的飞机去国外,回国这么久除了办讲座参加饭局,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差点让他松懈,这忽然又要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也许很快会有事发生。

        刚才林玉珍的话,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杨慎:“咱先回吧,一会儿暴雨。”

        林净宁收起怀表。

        杨慎的车停在后巷老地方,这儿距离夜场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林净宁上了车一直没有说话,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经过走马街,暴雨倾盆。

        杨慎“哎呦”了一声:“这把我吓的。”

        林净宁没什么心情玩笑。

        杨慎还是说道:“那个少爷,有个事儿吧不知道当不当说,就是我那会儿好像看到了温渝,就在走马街。”

        林净宁睁开眼。

        杨慎:“这你和陈清然的事儿快定了吧,我就是担心温渝这姑娘是个执拗性子,万一死缠烂打的把你的事儿搅黄了就不好办了,女人吧都小心眼。”

        林净宁看向车窗外,雨水砸向大地。

        车子缓缓停在夜场后门,杨慎下了车,见林净宁没有起身,正要开口,边听到他低声道:“杨慎,你先进去。”

        林净宁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慢慢下车。

        他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淋湿了外套,脚步有些沉重,站在夜场的侧门入口,粗重的木门没有锁扣,是从里面锁着的,他掏出钥匙拧了一下,用了一下力气推开了门,往里走了几步,远远就看见院子里处的房间亮着灯,即使在这漆黑一片的傍晚,也是温暖明亮。

        听见里面有乒乒乓乓的声音,温渝在说话,还有些气哄哄的:“再试最后一次,要是还做不好,我就把你人扔掉。”

        就那个一瞬间,林净宁沉重的心情忽而缓和。

        他笑了一声:“古灵精怪。”

        还是像他很早见到她的样子。

        2016年4月。

        江桥拿着一沓资料,去办公室汇报工作,顺便将一个文件放在桌上,道:“这是您要的那位小姐的资料。”

        因为春林要找画,江桥找了一个月。

        林净宁随意看了一眼,原来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目光,却在下一秒顿住,抬眼看向江桥,像是要再确认一次:“扬州温府?”

        江桥用了沉默来回答。

        林净宁忽而笑了:“这世界真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