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稣和邬盛叙旧叙了好久, 相谈甚欢,都舍不得睡觉了,不过宋稣还是很注重养生的, 晚上要按时睡觉。
所以到了点要入睡时,宋稣特地吩咐下人,让邬盛睡在他的侧殿。
也幸好是这样,裴嵩才勉强压制住了进去破坏二人和谐场面的冲动。
裴嵩在宋稣寝殿门外守了一会儿, 确定二人分开睡觉了, 这才放心离开。
不过没等他走出去多久, 转头忽然发现宋稣宫里的灯又点燃了,宋稣不是睡了吗,怎么又起了?
很快, 宋稣跑去了邬盛的卧房里, 要求邬盛跟他一起睡。
邬盛!!
回去偷听的裴嵩!!!
宋稣已然有了点睡意,所以讲话都黏黏糊糊的,软糯糯的黏在邬盛身边, 无理取闹“表哥从前晚上都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的, 今天也要!”
他竟是连自称都给忘了。
不过幸好, 原来只是要让邬盛去给他讲故事哄睡而已。裴嵩不知为什么心头一松。
宋稣原本没察觉, 可突然见了故人,那满腹的思乡之情就都涌现出来了,而邬盛作为兄长, 是唯一一个让他熟悉且安心的人,他不自觉的就显露了对邬盛的依赖。
邬盛也还没睡下, 自然什么都顺着宋稣, “好, 圣上先穿上鞋。”
宋稣想一出是一出, 于是没穿鞋就跑出来了。
邬盛一看就是照顾宋稣照顾惯了的,把他放到床上,向下人要了点热水,为宋稣净脚。
不过宋稣和邬盛的卧房挨到近,宫人又天天打扫,地面干净的很,宋稣的脚也是白白净净的,只是有些凉,被热水一泡才回了暖。
宋稣的脚腕很细,简直比邬盛的手腕还要纤细,又白又嫩,很有那种三寸金莲的美感,被邬盛握着擦干净水时,还很乖的一动不动。
殿外,裴嵩本是要走了的,见到这一幕,莫名就走不动了。
而后邬盛找来鞋子,蹲下去,亲自给宋稣穿好,还顺便整理了下裤脚。
邬盛净了手,这才打算来把宋稣带回他的寝宫。
不料宋稣不依不饶的,加上困的紧,这会儿都是强撑着不睡,仰着一张小脸抱住邬盛的胳膊,作里作气的要求道“表哥抱!”
邬盛也没拒绝,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宋稣的额头,没办法,谁叫宋稣这么会撒娇呢。
于是邬盛将宋稣打横抱起,动作轻柔的把宋稣放回了他自己的龙床。
邬盛坐在床边,开始给宋稣讲故事,也就是写军法之类的,宋稣本就昏昏欲睡,听这些无聊的东西,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邬盛并未留下来跟宋稣一起睡。也不是邬盛不愿,主要是邬盛知道宋稣睡觉很不老实,身边若有人,就会贴上去抱住,那可真是一种折磨。
殿外的裴公公此刻身边气压已经降低到冰点了,如若不是邬盛有自知之明的离开,裴嵩定会亲自进去把邬盛拎出来。
这天晚上,裴嵩在宋稣殿外站了一夜。期间,裴嵩冰冷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宋稣的卧房。
……
次日早上,宋稣醒来时还觉得挺高兴,就是昨天晚上的噩梦让他有些后怕,他居然梦到自己殿外有个黑黢黢的人影,真是太吓人了!
不过昨天的记忆回笼之后,宋稣脑海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表哥共进早膳。
然而下人告诉他,邬盛已经走了,只让人给宋稣留了句口信儿昨日相谈甚欢,一解思念之情,等他忙完再来面见圣上。
宋稣的热情都被打击到了,“到底怎么回事?”
身边的人都是沉默。
宋稣气的叉腰,“你们不说,朕干脆去让裴嵩把你们都管教管教,别的不说,这点小事朕还是有权利的。”
还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宋稣既无力又尴尬。
宋稣幼儿园时的幼稚气性都被激发出来了,恶狠狠的放狠话“好,朕干脆去问裴嵩好了,你们给朕等着。”
一个小太监许是刚刚进宫不久,还不禁吓,当即跪下回道“回、回圣上,亲王前去剿匪了。”
总算是诈出来一个。
“剿匪?”宋稣一下子都要破音了。
好端端的,邬盛都没有跟他道别,怎么就突然去剿匪了?
宋稣审视小太监“哪里来的什么匪?”
这下,小太监也说不出来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出解释的话。
先帝治国有方,虽最后几年昏聩了些,但雷厉风行手段狠厉,所以那些政策很是见效。如今裴嵩打理政事,他也是个有才能的人,跟其他无知无能的当权宦官倒是不同,也或许是因为他出身名门吧。
总而言之,现今正是国力鼎盛的时期,百姓生活水平提高,谁还去冒险当匪啊,近几年可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匪患。
兴许偏远蛮荒之地难免还是有土匪,可那些都掀不起什么大浪,何必邬盛一介亲王亲自出动去剿匪?退一步来说,他们又不是一个能干的武将都没有了,还是有些能拿得出手的吧,怎么就轮到邬盛去了?
思及此,宋稣算是明白了,肯定还是裴嵩搞的鬼。
这下裴嵩是把宋稣给惹毛了,他来宫里呆了这么久,闲的无聊死了,好不容易寻到一个玩伴,还是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结果第二天就被裴嵩给支走了!
裴嵩也太可恶了吧!
宋稣怒气冲冲的吩咐下人带他去找裴嵩,“真是好一个裴公公,朕算是长见识了。”
真是什么事都要跟他作对!
结果宋稣还没走出门,裴嵩已经从外面大门迎面进来了,恰好与宋稣打了个照面。
宋稣正在气头上,路边的人都没有仔细看,结果没刹住脚,一脑袋撞上了裴嵩的胸膛。
“裴!嵩!”裴嵩真是恰好撞宋稣的枪口上了。
宋稣捂住额头大叫,“你、你给朕一个交代,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瞧瞧,不愧是裴嵩,做了坏事还敢主动找上门,这份胆量,这份厚脸皮,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