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将鸽子送回鸽笼,放下黑布,抬头就见楚少阳在柳木庄门口等待许久后无功而返,心中冷笑,面上还假模假样地问发生何事。
楚少阳冷着脸说:“进不去。”
张大山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鸽笼上的黑布:“到晚上,我再探探。”
楚少阳摆手:“不必了。我自有安排。”
转身要走,被张大山拉住。
张大山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心情正差,看什么都不顺眼:“胡佥事与楚指挥使合作,说好的各取所需。如今,楚指挥使已是指挥使,而傅希言还活蹦乱跳。难不成指挥使与百户想过河拆桥?”
楚少阳眉头微微一皱,转过头,已面露微笑:“张兄何出此言?临行前叔叔千叮万嘱,要你我合作。我不过未有十全把握,怕事若不成,让张兄空欢喜一场,想等功成再表。”
张大山见好就收:“楚百户尽管讲来。此事交予你我,自当同心协力。”
楚少阳看看左右,低声道:“我给唐庄主送了一封信。”
另一边,从离开的无愧亭的傅希言三人并不知道楚少阳此时已经到了在柳木庄门口,且吃了闭门羹后,还不忘捅他们一刀,也不知道收到“刀子”的唐恭打算补刀。
如今的他们,刚与唐捕头告别,心中堆积千言万语,恨不能畅所欲言,又怕隔墙有耳,只能用眼神沟通,然而一阵你看我,我看你的交流后,除了发现周耿耿洗脸没洗干净外,并无其他有效信息。
傅希言只恨没有手机,不能建个小群。
一路憋到客居院落门口,却见郭平心事重重地来回徘徊。
郭平一见他们,就焦急地迎上来:“你们终于回来了,遭贼了!”
傅希言:“……”高门大院的,不会是内贼吧。
如郭平所言,遭贼遭得很明显——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衣服食物摊了一地。
郭平生怕被怀疑,表现得比他们还着急:“我煎药回来就这样了,你们快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这倒不用担心,看多的好处,傅希言将钱和配方放在防水的牛皮纸袋里贴身收藏,锦衣卫符牌和傅轩送的灵器“风铃”也都在身上,以免遭逢意外、身无分文、流落他乡、加入丐帮……事实证明,防患于未然是很有必要滴!
周忠心沉声道:“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郭平摇头:“没有,我问过人,都没看到有人进出。”
周耿耿惊恐地抓住周忠心的胳膊:“不是人,难道是……”
“鸽子呢?”傅希言弯腰捡衣服,突然问,“有没有看到鸽子进出?”
郭平愣了下,恍然道:“有,有人说听到有鸟拍翅膀的声音!”
哦,破案了。
傅希言和周忠心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柳木庄的人。
周耿耿松了口气:原来不是鬼。
傅希言摆手道无妨,没丢东西。
郭平看他们神色轻松,也跟着松了口气,指着桌上的药:“我把药煎好了,还热着,趁热喝啊。”
傅希言点点头,却没有喝的意思。
鸽子出没地,进食要当心。是毒还罢了,就怕是颗屎。
周耿耿见郭平站在门边,欲言又止,不耐烦地扬眉:“有事就痛快说。别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
傅希言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小媳妇多的是落落大方的,不背锅。”
郭平赔笑:“我就想问问,最近表现如何,那个房契……”
周耿耿说:“会这么问,说明贼心不死,房契不如放弃。”
郭平:“……”
看他郁郁出门的背影,傅希言道:“其实他帮了我们不少忙,下次来就把房契还给他吧。”算是听了蹩脚谐音梗的精神补偿。
周家兄弟自无异议。
“你们说……”
三人关上门,开始了今天的秘密小会。
“一定是张大山来找他签字画押的罪证!”
在他们这里,张大山=鸽子已经是定理公式了,接下来的推论也完全不需要费脑子。
周耿耿继续道:“小公子有先见之明,任他刮掉一层地皮,也休想找到!”
傅希言:“……我们还要住呢,倒也不必建议他们刮地皮。”
周忠心岔开话题,说起了今天唐恭的请宴。
周耿耿听他们说宴上菜色,委屈地说:“我蹲茅厕蹲麻了三回脚!”无愧亭设在水中央,地势险恶,他怕有人对小公子不利,故而留在岸上策应,直到他们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