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动裘西虹去西陲,令建宏帝心情大好,离开后也不急着回宫,体贴地送蒲久霖回家。蒲久霖自然是受宠若惊,只是临走前,还是表达自己内心的担忧。
“裘老乃定国神柱,他离开镐京,只怕会有宵小趁机闹事。”他说完,越发觉得城中放火的人不简单。
建宏帝说:“铜芳玉出身傀儡道,郑佼佼创立借苍生,两者都是邪魔外道,朕打算请求储仙宫援助。”
蒲久霖眼睛一亮:“由傅四公子牵线,此事可成。陛下何不请储仙宫去西陲?”相较之下,还是投靠了朝廷的秦岭老祖坐镇镐京比较让人放心。
建宏帝没有他想得那么乐观。
他登基之后,就考虑过借储仙宫之手对付铁蓉容。不过考虑到他和铁蓉容之间存在合作关系,为免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没有直接道明铁蓉容的身份,只是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希望与储仙宫建立合作,可惜他送出了八封信,每封都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他还邀请过当时储仙宫驻守镐京的各部主管事进宫,却无人应召。
由此,他便知道自己不受储仙宫待见。
所以,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他与储仙宫之间多了傅希言这条桥梁,但裴元瑾单枪匹马闯皇宫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不敢托大,向护卫西陲这样的紧急要务还是请裘西虹这样的熟人更妥当,至于护卫镐京……他另有办法。
开国皇帝手书拓本已送往南境,裘西虹也在去西境的路上,镐京暂时恢复了平静,然而纵火烧民宅的案犯还没有逮捕归案,因为建宏帝关注,蒲相也跟着关注了起来,刑部与京都府压力倍增,几乎守株待兔到了株要结果子的程度,可惜,依旧没有音讯。
就在这时,北境传来榆林镇破的噩耗!
随着噩耗一起传来的,还有陇南王尚在人间的消息。平罗郡王的奏折已经送到了龙案上,但包括蒲久霖在内的文武百官,谁都不敢在早朝时提起此事,倒是建宏帝自己提了一嘴:“郡王竟言陇南王尚在人间,诸卿以为呢?”
被他目光扫到的礼部尚书暗叫倒霉,却毫不犹豫地说:“必是北地阴谋,以假乱真,惑乱人心!”
建宏帝问:“若陇南王当真没死,卿家的心便要乱了吗?”
礼部尚书慌忙跪地求饶:“臣,是臣失言。陇南王是武神,微臣是文臣啊。”
“武神?”建宏帝冷笑一声,甩袖而去。
礼部尚书吓得浑身发软,站都站不起来,还是吏部尚书好心,与礼部侍郎一起将人拉起来。
蒲久霖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
在榆林镇破这样的大事面前,建宏帝依旧关注着陇南王的消息,由此可见心结之深。其实,当年与云中王、陇南王有瓜葛的世家朝臣都被建宏帝清理得差不多了,今日能上早朝的,差不多都是建宏帝的“自己人”。不过,就是“自己人”在提到陇南王依旧以“武神”尊称,这才是建宏帝至今没有解开心结的原因。
他走出殿外,被乐安伯等武将叫住,拉去议事。
榆林镇破的
细节写在了寄往兵部的奏折上。
按平罗郡王的说法,他无意间抓住了温鸿轩的女儿温娉,便以此为筹码,要求对方退兵。与之谈判的是容越。容越假意同意,要求双方见面和谈,并且交换人质,然而就在和谈那日,容越发起攻击,不但亲手射杀了温娉,鼓舞士气,而且榆林镇内还有内应,为他们打开了城门。
“陇南王旧部?”
蒲久霖皱眉。
乐安伯道:“接着便传出了陇南王未死,乃是北地联盟真正主人的传言。”
蒲久霖问:“有人见过吗?”
兵部尚书说:“应当没有,不然平罗郡王也不会说是传言了。不过打开城门的内应之后便自杀身亡了,说是忠义不能两全,只能舍身取义。”
乐安伯冷笑道:“我看他是猪油蒙了心,被人骗得团团转!若陇南王当真在世,早就出现了,还需要温鸿轩在外面招摇撞骗?”
蒲久霖干咳一声道:“慎言。”
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去触碰建宏帝的逆鳞了。
兵部尚书说:“平罗郡王已经集结榆林余部严守延州,阻挡敌军。如今唯一可虑的便是北地绕后偷袭雁门关。雁门关是抵挡蒙兀的门户,若蒙兀再趁机发起攻击,雁门关前狼后虎,将成孤岛。”
蒲久霖道:“可有解救之策?”
兵部尚书道:“或可从石门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