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霍西楼称作师尊的老者也进入到了仙网,第一时间查看了那条回答。
老者眸光精明,看着“明烛”给出的回答,目光越来越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者仿佛想通了什么关窍,连忙退出仙网,回到自己的炼丹房中,将自己关了足足三天才出来,出来时满面红光,兴奋不已。
“通了,都通了!”
老者激动地来回踱步,急促道:“刺芫,我怎么从未想过问题出在刺芫身上!我等炼丹之时,往往会增添刺芫来增强丹药的灵气浓度,却忘了对于一些丹药而言,灵气并非越多越好,过多的灵气破坏了丹药内部的稳定结构,成丹效果便大打折扣。”
霍西楼推门而出,捧着的玉匣中盛放着一枚丹药,表面三道丹纹浮现,正是一枚品质极佳的破障丹。
师徒俩目光狂热地看着这枚小小的丹药,激动地声音都在发颤。
“成了,成了!”
师徒俩对着这枚罕见的上古丹药乐了半天,霍西楼这才想起来,回到仙网去确认移交提问帖的报酬。
片刻后,他满脸错愕地推出仙网:“师尊,她设置了拒绝任何灵石交易,这一万灵石我无法转给她。”
老者缓声道:“早说过了,能破解上古丹方,能将每味药的药性剖析地如此极致之人,哪里看得上这区区一万灵石。”
霍西楼有些失落:“那…这位前辈如此耐心地一步步将丹方的破解之法传授于我,我不能什么回报都不给她,我会内心不安的。”
老者低声一笑,在霍西楼肩膀轻拍:“你啊,死心眼。她视财富如无物,那我们自然能从别的方面回报她。”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知道她究竟是谁。”
……
五宗考核是一天文试一天武试,先文试后武试,以免在武试场上受伤过重,连文试的分也拿不到。
文试第一场的考核科目便是《炼气纲要》。
任平生闭着眼睛也能答。
她是踩着黎明的微光步入考场的,写完交卷时还有不少考生都在抓耳挠腮。
离场时,任平生甚至还听到有人小声抱怨“明烛老祖为什么要写这么难的书给我们考”。
任平生摸了摸鼻子,心道当时写下这本书,也不是为了考倒你们的。
她坐在考场的矮墙外,就着上午凉爽的风,吃了一碗鸡汤小馄饨。
淡粉色的虾皮和碧绿的葱花相间,让人食指大动。
馄饨摊的老板十分乐呵地跟任平生聊天:“小娘子也是修士吗?”
任平生咽下馄饨,亲切道:“是呢,修行多年了。”
老板叹道:“你们修行之人都爱辟谷,倒是少见修仙者到我这小摊上吃东西。”
老板也在暗自惊讶,这小娘子看上去温柔又亲切,哪里像是那高高在上的仙人,根本一点架子也没有。
任平生将清透的鸡汤也喝了个见底,这才感觉到满足,笑着对老板说:“人生在世,哪怕是修仙之人,也得给自己找点红尘牵绊才是,与我而言,总之是离不开这吃喝二字的。”
任平生还没起身,就听见矮墙内敲锣声响起,是考试时间到了。
一众考生鱼贯而出,脸上无不带着疲惫之色。
任平生耳尖地听到有个考生满脸绝望道:“一个时辰,三百题,足足三百题,这究竟是谁出的试卷!”
“第一场文试就难成这样,足以见得后面六场应是难如登天。”
有人冲其他考生拱手道:“各位道友,我原想着自己文试稍擅长些,打算报五场文试多积些分数,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趁着文试报名表还没公布,我这就去修改,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任道友,倒是十分悠闲。”
熟悉的男声靠近,任平生抬头,先看到的是对方手中水墨色烫金的折扇。
“太史公子。”
任平生颔首示意,看着对方在馄饨摊坐下,十分自来熟地和她攀谈起来。
太史宁目不转睛地看着任平生:“方才文试时,我见任道友提前半个时辰便出了考场,看来是对这场文试很有把握了。”
任平生:“唔…可以这么说。”
毕竟《炼气纲要》这本书就是她写的。
太史宁愣了一瞬,倒是没想到她这么不谦虚:“这届五宗考核也不知是谁出的题,原本七场文试难度都是递增的,这次上来第一场难度就如此可怕,倒让不少想靠文试冲分的道友打了退堂鼓了。”
文武最多可选满七场,最少需考四场,余下三场便可根据自身情况选考,余下三场便被视作五宗考核中的额外试。
但多出来的文试,一来费事费精力,无法好好恢复武试中的消耗,二来多半是得不偿失。
毕竟,各大宗门都不会凭空把加分的机会白送上门。
常规文试,榜首得十分,第二第三分别是七分和五分,往后四至十名是四分,十至五十名三分,五十至百名只得一分,百名开外……连得分的资格都没有。
但若要多报文试的额外赛,每多考一场,须得用三分来换取资格。
对文试若不是十拿九稳,轻易不会报额外赛。
太史宁睁着晶亮的眼,蕴着与他气质不相符的天真,他好奇地打听道:“任道友选了几场文试?”
任平生不接话,而是笑道:“明日张榜之时,太史公子不就知道了吗。”
“唉,我原也是想文试冲一冲分的,毕竟我体术不好,在武试场上和那些武修没得比。”太史宁摇着折扇,满面愁苦,“第五场文试考上古史,这是我最擅长的一科,只是今日第一门考得太差,倒时候有没有三分去报额外赛都不知道。”
他说着,将折扇一手,双手合十对天祈祷:“明烛老祖在上,保佑在下第一门文试能拿下三分。”
任平生:“……”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明烛老祖不关心一下也不合适。
她问道:“占分最多那五道大题,你怎么答的。”
太史宁以为任平生是在邀请他对答案,便说出了自己的答题思路。
他说起这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