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留下“瘪三”两字,得意的上了贺西风的车,贺西风坐在车里凉凉的扫了一眼杵在原地南归,嗤笑了一声,打着方向盘,随着一声冲天的跑车独有的轰鸣声消失在夜色中。
车都走了,南归还傻傻的站在那像钉住了似的,贺北慕刚刚去了卫生间,所以出来迟了,看见站在原地的南归,好心问道:“都走了?你没赶上车么?来,坐我的。”
车开过来的时候,南归机械的绕过车子往外走。
“诶!车子不在这么!你往哪走?”贺北慕降下车窗朝着南归喊到。
南归像没听到似的一直往前走,不行!她不信!她要亲自去问清楚!这时才听到有人叫她,她猛然转头拉开车门上了贺北慕的车。
贺北慕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南归,以为是众人把她落下了她不开心,他对她印象还挺好的,东华门都那样了还不忘他们几个人的手机,是个实心眼的。
看着她脸色不好遂打了闻予的电话,几声之后电话才接通,“予哥你怎么做的主人家啊,这落下人了不知道么?”
因为离得近南归能听清话筒里说什么。
“落下谁了?”疏冷低沉的嗓音浅浅传来,。
“你家小妹妹呗,我一出来车都走了,就看见她一个人杵在那。”贺北慕一面转着方向盘一面说着。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就听到一个女声,怒气中参杂着撒娇的口吻,赌气道:“阿予今天是你生日,闻爷爷还有闻叔谭姨都在我不好说什么,但是这都宴席过后了,该给的她的脸面都给了,还要让她在我眼前晃?当初我在医院说的话,你也在,你不会忘了吧?”
越说越委屈,黎悦慢慢变了声,好似要哭了般“以后有我的场合没她,有她的场合没我!你是让我走让她来是么?”
对面没有回话,贺北慕尴尬的看了眼南归。
有句话叫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南归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脸竟然还在期盼着那一丝丝的可能,虽然这丝可能无异于衰人中彩票,火星撞地球,北极熊吃企鹅那么没影的事,她还是在这一刻紧紧扣着着车座,像等待宣判的犯人。
贺北慕尴尬接话,想提醒人家就在他旁边,别让人家太难堪,“予哥她……”
“送她回去,就说取消了。”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听到最终的宣判,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伤心难过,而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尘埃落定,其实心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不是么,只是脑子却还在期待那么一丝丝的不可能,原来她的潜意识早就觉得这种不被选择好像才是应该的,理当如此。
反正这辈子她被选择的时候就不多,不差这一次,对,不差这一次,也不差多个人,对,也不差多个人,反正很多人很多次了嘛,她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只是感觉内心的酸涩好像要决堤,冲破那本来就不坚固的沙堤。
南归微张着嘴长长的吸着气。
“呵呵。”应该没听到吧,真是社死现场,他为什么多嘴要载她啊,真是给自己找尴尬。
“那什么……”贺北慕干巴巴的话还没说完。
“前边路放下我吧,我想起来了我是未成年不能去那种场所。”强行给双方都找个台阶下,虽然脸面尊严什么的已经都被人按在地上踩了上好几遍了,但是还是不能让无辜的人为难不是么。
“对对对,未成年不能去,我送你回家吧,予哥说……”
“不用,我还想逛逛,不耽误你们玩了。”南归尽量扯着嘴角,僵笑着,双手张开,五指机械的做着拍手的动作,天知道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贺北慕看出了她的无措,小姑娘圆圆的杏眼包了满满的晶莹,乍一看竟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好像稍微晃一晃就再也承载不住,滴溜滴溜的滚落下来,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轻声说道:“那行吧,你早点回去啊,太晚了不安全。”
下车后南归失神的一路飘着,漫无目的神游,七月的盛夏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热度,心里空荡荡的。
走着走着突然看不清眼前的路了,模糊一片,嗓子里面像梗着个陈年大酸萝卜,酸涩又齁咸。
她这辈子把能丢的人都丢在了自己的贪念上,在痴心妄想上把所有的苦涩几乎都尝了个遍。
等她眼睛涩涩发疼,睁不开眼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手机已经没电了。
悲春怜秋的难受过后,面对的是现实问题,她没钱回家,只能跟师傅说到家再给他钱。
回到家中,常婶儿给她留了夜灯,不管是不是给她留的,她都当是给她的,总归还有人惦记她的。
将手机充了电,除了朗希的几条信息,也没有人再联系过她。
点开朗希发来的图片,看着图片中昏暗的灯光下,下午还同桌吃饭的各色“上流人士”玩的嗨到不行。
看到这些她心中竟然出奇的没什么起伏,确实是格格不入啊。
不出意料接下来是朗希吐槽,还问她跟没跟他们一起去堕落。
她没回。
月光透过窗子散落进来,稀稀疏疏,冷冷清清,她木木的看着,原来明月始终是明月,高不可攀,让人望尘莫及,只是那轮皎月偶儿也好像存了逗弄她的心思,让她产生了好像可以凭着自己那腔蠢念和热血是可以有可能徒手摘月的错觉,如今梦好似醒了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