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  两人进了浴室里面泡澡。

        江纾逸举起自己的左手，在灯光下面，恍惚地看了一下自己手掌的虎口，虎口的地方留着一排小小的牙印,  印子里面有血出现。

        这是刚才温杳咬出来的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海边时不时传来的笑声和风吹动走廊尽头窗户的声音让温杳神经紧绷了起来,  所以为了不让声音漏出去,  江纾逸把手伸过去地时候，温杳咬住了她……

        “抱歉。”

        温杳看着她的动作，低声道歉。

        其实平时温杳就是不喜欢发出声音的,  就算发出声音也喜欢忍下去，就连平时家里没人她都要忍着声音，更不要说这里了。

        只是平时都没有咬过人，这次咬人了。

        江纾逸收回手,  摸了一下温杳的头，“这个没有看上去那么痛的。”

        江纾逸的脸埋在了温杳的颈窝，小声地机灵道：

        “我可不可以猜一下你咬我的时候心里面在想什么……”

        江纾逸的声音带着光彩，十分灿烂。

        “……你想说什么？”

        “你当时肯定觉得喜欢我,  喜欢得不得了，对不对？”

        江纾逸似乎很自信地道。

        温杳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不等温杳回话，江纾逸就小声耳语着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感觉很好吧？”

        “要不然你不会咬我的。”

        “因为你不咬我就会发出声音了，所以,  你要咬我……”

        江纾逸说着,  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名侦探,  细致入微。

        温杳看着江纾逸虎口不算深的咬痕,  一时之间沉默起来。

        江纾逸抱住了温杳，“你是太喜欢我了，对吧？”

        看着温杳不说话，江纾逸的脸不高兴地一垮，“你怎么又不说话……”

        她伸手挠了挠温杳的胳肢窝，“你说话，就说是不是嘛？”

        温杳可能是觉得有些痒地侧了一下头，想要从江纾逸怀里脱身。

        “不要闹。”

        江纾逸又把她拉了回来，十分不听人话地轻轻挠温杳觉得痒的地方，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

        温杳闭着眼睛皱着眉，就是不说话。

        江纾逸是知道温杳的腰和胳肢窝一被挠就很难受的，但是她就是不放手。

        她笑嘻嘻地挠着温杳的胳肢窝，呼出来的气打在温杳的脖颈上。

        温杳忍着声音，用手臂挡住眼睛。

        这时水面好像有水滴落了下来。

        水龙头早就关上了，江纾逸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四周，以为是屋顶漏水了，但看着温杳的肩膀，才反应过来是温杳在流泪。

        江纾逸忽然手忙脚乱地停下了手，“……”

        完了。

        “……”温杳肩膀轻轻抖动，咬了一下牙齿。

        水滴再次落在水面。

        “我错了。”江纾逸连忙道歉。

        她手足无措开始拍起温杳的背来，十分老实地道歉，

        “我错了，我不挠你痒痒了，你别哭啊。”

        温杳摇头，她伸手环住了江纾逸的脖子，在江纾逸的肩膀上闭着眼睛。

        江纾逸感觉她在啜泣，可怎么问温杳，温杳也不说话。

        --

        温杳看着水面里的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表现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微微地张开嘴，感觉情绪将要不受抑制地脱口而出……

        江纾逸挠她痒痒的时候，她忍不住想笑出来……

        不是因为生理，而是因为心理。

        情绪到了一定的地方，就会到达顶点。

        她感觉自己要忍不住笑出来，也要忍不住想要说喜欢。

        她感觉到了强烈的快乐，以及快乐带来的悲伤、欢喜、寂寞难忍和对未来的恐惧。

        或许在过去的人生之中，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复杂的情绪。

        这些全是江纾逸带给她的。

        强烈的情绪让她想要沉浸其中，可是她还是费尽力气把这种不理性的冲动吞了回去。

        但或许还因为抑制情绪是违反人类天性的事情。

        越是压抑，人越是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