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统领狐疑地看着墨画:“捡来的?”
墨画点头,“邪修杀了孔盛,用他喂猪,我顺手就捡来了……”
杨统领寻思道:“既然孔盛和黑山寨勾结,又怎么会被邪修杀了喂猪呢?”
“邪修做事,哪里有什么章法,他们很喜欢杀自己人的,黑吃黑也说不定……”
墨画找了个理由。
杨统领却觉得很有道理。
邪修要是按常识做事,那还叫邪修么?
“行吧……”
杨统领知道,墨画肯定有事瞒着他,里面的一些细节,他肯定没说实话。
但他也不在意。
有了这个玉佩,证明孔盛的确呆在黑山寨,那孔家就脱不了干系。
到时候再去青玄城查证一下,罗列一下孔家罪状,便可以派道兵直接过去抄家,如若有人违抗,那便直接围剿。
这种地方势力,平日里他们道兵司不好插手,但现在大灾面前,行事可以不那么讲究章程。
只要明面的事理说得过去,事后再将证据文书补齐就行。
杨统领掂量着手里的玉佩,点了点头。
随即他想到什么,奇怪地看着墨画:
“这块玉佩,你藏了这么久,是不是早就想着坑一下孔家?”
之前机会不合适,这玉佩拿出来也没什么用,现在紧急关头,刚好可以拿来开刀。
墨画则一本正经道:
“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孔家触犯的是道廷的律法,又是被道兵司抄的家,合情合理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可什么都没做……”
墨画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杨统领一怔,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不由感叹道:
墨画这孩子,心性这么聪明,又这么会耍手段,希望将来,不要误入歧途,堕入魔道才好,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让他加入杨家,杨家门风正直,潜移默化之下,必然不会让墨画行差踏错。”
杨统领脑子转了一圈,还是想到这上面来了……
之后的事,就不用墨画去管了。
杨统领亲自带了道兵去青玄城,抄了孔家的家,但结果却让墨画很是意外。
孔家不仅被抄了家,还被灭了门。
据杨统领所说,他们当日只是围住孔家,质问罪行,没想到孔家竟有弟子先下手为强,嚣张地攻击道兵。
甚至一些其他孔家弟子还在起哄。
而另一部分知道这事意味着什么的孔家弟子,已经脸色惨白,直接亡命似的逃走了。
道兵是道廷权柄的象征。
无故攻击道兵,等同忤逆道廷。
面沉如水的杨统领毫不客气,长枪一指,麾下道兵形如长龙,直接开始镇杀孔家修士。
孔家只有两个筑基前期,而且作威作福多年,斗法手段生疏,自然不可能是杨统领,及其麾下道兵的对手。
孔家其中一位筑基长老,不下几个回合,就被杨统领一枪贯穿胸口,又一脚踹倒在地,奄奄一息。
筑基期的孔家家主心知不是对手,也当机立断,直接逃走。
其他孔家弟子,更是瞬间溃败。
原本道兵人数不多,虽能击溃孔家弟子,但却无法将他们留住,只能任由他们四散逃亡。
但没想到,事情又有了变故。
青玄城的散修,与孔家是有着深深的宿怨的。
他们平日受尽孔家欺压,投告无门,不知流了多少血泪。
只是孔家有筑基修士坐镇,他们这些散修不是对手,根本无可奈何。
可现在孔家的两个筑基,被道兵击溃,一死一逃。
积压数百年的怨气,随着无边的怒火,一同倾斜而出。
青玄城的散修开始红着双眼,屠杀孔家的修士。
只要是孔家修士,穿着孔家的衣服,一旦逃出孔家,就会有散修将其死死拖住,然后其他散修冲上来,一刀一刀将其砍死。
孔家家主原本可以逃走,但也被散修拦住了。
他是筑基修士,本也不惧怕这些炼气期的撒修,但这些散修不怕死一般,前赴后继,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很多散修甚至不用道法,只是凭着一股血性,悍不畏死地冲到孔家家主身边,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乃至用命拖着他,不让他逃。
孔家家主杀了一个,又来一个,杀了一个,又有人扑上,一直杀了十来个……可不仅没让散修有所畏惧,反而激发了散修的血性与恨意。
散修拼命缠着他,期间夹杂着各种愤怒的咒骂:
“还我儿子命来!”
“我爹娘就是死在你这畜生手里!”
“孔家老狗,你该死!我便是死,也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