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打脸, 这就是。
当初骂得有多狠,现在就这一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就有多清脆。
“我搞不懂了,所以到头来竟然是商业竞争?现在的资本家都玩得这么大?”
“大不大不知道,但有的人被当枪使时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九年教育是不是没普及到你?”
有人不理解:“跟资本家共情你是不是疯了?他每天赚那么多钱不拿出来捐给慈善机构也不上交国家, 就知道吃喝嫖赌, 这种人为国家出什么力?知道怎么叫责任跟担当吗?”
这种扣帽子的下头言论并不是独一家,很多热评都是这样的话术, 乍一看没啥毛病,其实仔细一想就觉得特别搞笑。
扒开皮下一看,说这种话的一般都是脑满肠肥的普信男人,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说不定他一年缴得税都不如人家一个月, 本质还是嫉妒而已。
很奇怪, 女性能欣赏比自己优秀很多的同性, 但有些男性偏死活做不到这一点。
闻今然边刷微博边这样跟李念嘀咕。
李念失笑:“说的你不是男人一样, 怎么这么自然的把自己排出这个种群了?”
闻今然答得坦荡:“我属于男性下的另一个分支, 正常人。”
他又说:“要是让这帮只会动嘴皮子的人知道, 国家已经派人跟咱们公司进行项目交接, 不得气死!”
李念按捺住他跃跃欲试的念头, 警告他:“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这种事情只能咱们几个人知道,不能对外宣扬。”
闻今然撇嘴,略感遗憾:“我也知道, 我就是想想。”
李念从这次立功之后就被宋浔南提为了自己的亲信, 她上面还有人力资源部长, 宋浔南就让她顶了另一个空缺, 跟她的前上司平起平坐。
不过公司上次辞职走了很多人, 人力资源那边忙不过来,李念偶尔也去帮忙。
宋浔南是在几天前见到新派下来的中年人,他姓方,单名一个林字。
因为此时涉及隐密,当时在场的除了宋浔南跟王文缨外,只有方林和闻舒礼。
对方的态度很和蔼,也并没有以权势压人逼让利的意思,利益分配好到让那个宋浔南有一瞬间不真实。
方林只道:“算是赔礼。”
是为之前陈卓雍闹的那一出牵扯到宋浔南的道歉。
看着合同上极具诱惑力的数字,宋浔南开始相信祸兮福之所倚这句话了。
兜兜转转,也是因祸得福。
甚至他这次遇事不慌的淡定态度让内外都对他有了新的评价。
只在最后四人散场的时候,他单独找到闻舒礼珍重道谢,闻舒礼只是笑笑。
“小事一桩,顺手而为罢了。要是老陈没犯原则性错误,你就是小闻最重要的朋友,我也不可能帮你。”
宋浔南礼貌作答:“这一点在我第一次见您,您却不没有相认时我便已经知道了。但该谢还是要谢的,非常感激您这次出手相助。”
“你要是这样说,”闻舒礼拍拍他肩膀,语气里有对小辈的慈爱,“就好好感谢小闻去,记得他的好。”
宋浔南仔细想了想自己当时的回答。
他好像是顿了顿,才对闻舒礼点点头,说了声“会的”。
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确实挺记对方好的。
好到都快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脑子里心思重,手上的动作不免重了。
宝宝被呼噜了下头,不满的哼唧一声,去咬他的手指尖。
“不好意思。”
宋浔南感受到轻微疼痛后,抱歉的揉了把宝宝的脑袋,顺便把它弄到指尖上的口水擦了回去。
“……”
宝宝沉默一秒,决定当没发生,趴在他的胸口打瞌睡。
宋浔南不让它睡,摇摇它脑袋让它陪自己唠嗑:“你说,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到底是误把依赖当心动,还是真的对闻珩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可是,他是个脆弱到因为对方表现出可靠,自己就像菟丝花攀上去的人吗?
楼上传来叮叮咚咚的装修声,宋浔南躺在沙发上看了眼天花板:“几点了,怎么还没下班?都响一下午了。”
楼上新来了一对新婚夫妻,这几天基本上都在装修。
好在只是软装修,几天就好,不然宋浔南一定受不了。
正想着,门铃响了。
“等着,我去开门。”
他放下宝宝,起身去猫眼里看了眼。
起初宋浔南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在做梦。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闻珩穿着身半湿透浴袍,外面裹着大衣来敲自己的门?
他怔在原地,没动。
门铃又响起来了,同时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宋浔南滚了下喉结,心底告诫自己清醒些,然后打开门。
“你这是怎么了?”
开门后他被冰冷水汽扑了一脸。
闻珩的头发都是半湿不干的贴在脖子上,往日只能看到闻珩整洁不苟的模样,现在这样头发柔顺披下倒是第一次看到,让他整个人气质柔和不少。觉得怪新奇,宋浔南忍不住多看两眼。
闻珩发丝被大衣蹭得有些散乱,身上有着沐浴乳好闻的味道,是很淡的清香。
此时他的脸色算不上好,薄唇紧抿,眉头微皱,眼中似有恼意。
“你先进来。”宋浔南终于意识到闻珩这样的穿着不妥,赶忙让他侧身,让他进来。
闻珩进来后,绷紧的脸缓和不少。
他说:“能借下浴室吗?楼上装修好像把家里的管道弄坏了,洗澡到一半没水了。”
说完楼上又叮叮当当忙了起来。闻珩觑了眼天花板,宋浔南看他那不耐的眼神似是想掀了屋顶。
他很少看到闻珩生气,赶忙安抚:“你先等等,我刚才正好给宝宝洗完澡,应该还有不少热水,我去看看。”
他让闻珩坐沙发上,自己进浴室看,发现还有不少。
“有挺多,够用,你直接进来吧。”他从浴室中探出头来,对闻珩喊。
闻珩揉揉额角,总算解决了这个麻烦:“谢谢。”
宋浔南从浴室出来,看着闻珩进去,不一会里面就传来水流的哗哗声。
让别人在自己家洗澡,还是挺奇妙的一件事,对双方而言都是这样。
就像是,原本的距离感被打破,重新划定了一个新的、更近的范围。
不一会,里面传来闻珩的声音:“哪个是沐浴乳?”
宋浔南对里面喊:“黄色瓶子的那个。”
“……没有。”闻珩答他。
“怎么可能没有,“宋浔南一边说一边起身,站在浴室门口才想起来,“我,我给宝宝洗澡的时候放外面了,在这里,给你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