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曙光小队全体队员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精神力武器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赖以作战的基础,是他们自身意志和灵魂的延伸, 他们使用这种武器来保护自己、保护联邦、保卫人类, 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这种武器竟然也会成为敌人的养分。
而盛章在吞噬掉周晴的巨镰后,脸色明显变得红润了许多。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向曙光小队全员温和的笑着,眸光闪烁, 泛起不加掩饰的贪婪。
“不接着打了吗?”他轻轻舔着嘴唇, 舌尖猩红,“我可是感觉你们的精神力都非常美味呢,那什么盾牌、催眠,还有琼生你的丝线,我可是眼馋很久了。”
“知道你们的精神力在我眼中是怎样的存在吗?”
盛章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们,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群人,而是在看一桌刚刚摆满的丰盛菜肴。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向韩天铭:“你的是蓊郁的紫罗兰,真香啊, 就像第一星上的花海一样。”
“但你其实没怎么去过第一星,对吧?多么神奇,在荒星长大的孩子, 精神力却是这样香甜的味道。”
韩天铭眉头倏地拧紧, 嘴唇被她紧紧咬着, 脸上泛起羞怒的愠红。
”至于你。”盛章又指向翁琸,“你的精神力像是刚刚烘烤出炉的面包, 带着浓醇的麦香和奶香, 是为了守护而延展出的精神力, 这份心意真是十足可贵。”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喟叹着,把脸转向顾琼生。
幽蓝眼瞳不断闪烁,瞳孔中跃动起好奇又兴奋的光芒。
“还有你,顾琼生,你的精神力像是清晨刚刚升起的太阳。”
“太阳光也会有味道吗?又或者那是晨风和露水的气息?我不知道,但是我想那一定是非常非常温暖的味道,来吧,让我品尝一下吧。”
说着,盛章张开双臂,朝着曙光小队的成员一步一步走来。
步伐轻松而稳定,笑意温和而烂漫,当真如故友久别重逢,要给他们一个深深的拥抱。
可周晴等人只觉得浑身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上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他们捂着胳膊,忍不住朝后一步一步退去,想要离眼前的娃娃脸青年远一点,再远一点。
虽然只过了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但此刻盛章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为了不亚于虫母的,如恶魔般可怖的存在。
……不仅仅可怖,关键是更恶心。
比虫母那一身烂臭的脓包还恶心千倍万倍。
“……艹!”
韩天铭用力搓着手臂,把手背搓得泛红。
虽然没有跟盛章接触,但只是对上青年贪婪的眼神,她便莫名感觉自己像是不干净了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心头涌起出奇的愤怒,想要把眼前这家伙撕成碎片,把那双邪异的眼睛狠狠地挖出来。
可她对于对方的能力又无可奈何,只得愤懑地咬紧牙关,低声嘟囔着:“这可怎么打,队长,你快想想办法呀!”
顾琼生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没事,放心,有我在。”
“别听他瞎扯,他也有精神力,刚才是试图用话术和精神力影响你们——就像你的催眠术一样。”
同时,一道治疗技在众人身上亮起,温暖如干燥的阳光。
被奶了一口,韩天铭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顾琼生则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盛章,低声道:“这家伙的能力特殊,而且与精神力有关,这些我早就猜到了。”
听她这么说,所有人,连同盛章,都倏地抬起了头。
“他的能力与虫母是对应互补的,”顾琼生道,“你们都看到了,虫母有消融物质、再生物质的能力。”
“虫族的进化速度向来非同小可,最早在战场上,也正是这种能力让静默虫快速诞生,封锁联邦的先进武器,让联军吃了大亏。如果不是精神力战士突然出现,联邦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你们想想,在面对联邦的歼星炮时,虫母能够快速造出静默虫来扭转局势,那么在面对精神力战士时,它怎么会不想办法培养克制精神力战士的新型虫族?”
说着,顾琼生扬起下巴,遥遥冲盛章点了一下。
“至于这家伙,应该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被虫母制造出来的怪物了。”
“想想那个丑陋的蜘蛛虫,在人体内寄生,不也正是吞噬精神力的一种表现吗?”
“不过我猜,之前他并没有这么强的吞噬能力,应该是获取了虫母的权柄之后,才迅速变强的吧。”
“而且这家伙远远没有他说的那么强。刚才你的催眠,我的丝线,翁琸的盾牌都将他封在原地,但是他仅仅吸收了周晴的精神力,为什么不把我们的精神力全部吞吃,像他所说的那样,享受一场饕餮盛宴?”
“是不想吗?”顾琼生眼睛微眯,眸中闪烁着冷光,“还是说……他根本做不到?”
清脆的嗓音悦耳如铃声,在广阔无垠的战场上悠悠回荡,珠圆玉润,掷地有声。
盛章的眸光也瞬间冷了下来。
他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但还是硬撑着,望向顾琼生等人:“……你凭什么这么说?”
“那你吃呀,客气什么?”
顾琼生语气愈发冷硬,狠狠地挥了下手:“来,继续打,不用担心,他竟然想吃,那咱们就让他吃个够!”
话音未落,她右手猛地攥拳,在空中狠狠一扯!
黑暗笼罩,视野不清,盛章蓦然回首,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脚下四面八方已经铺满了透明丝线。
丝线的另一端攥在顾琼生手中,随着她纤长细腻的手指用力抽紧,拉扯感让丝线在一瞬间紧绷起来,化作切割空间的千万道利刃,层层叠叠,扑面绞杀!
盛章抬起右臂挡在面前,丝线从他张开的掌心划过,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刹那间白肉翻卷,半蓝半红的粘稠鲜血喷溅而出,将整个手掌染成诡异的蓝紫色。
与此同时,切向他的丝线被迅速消融,化作蒸腾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