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衍手攥缰绳,眉头深皱,又问了一遍,“老伯,双龙山如何去?”
那老汉趴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听到双龙山几字,更是抖若筛糠。
元衍只是问路,却不想遇到此番莫名状况,他因湛君被掳,早就怒火中烧,如今这小小的不顺,也叫他心烦意乱,一点耐性都没有了。
“你若不愿讲话,以后便不必再讲话了,我再问你一遍,双龙山如何去?”
老汉忙将头垂的更低,几乎已埋进地里,焦急惧怕终使他张开了口,他指向远处一山脉,“往那去就是了。”
元衍既问得了路,再不愿在这老汉身上浪费半刻,当即策马扬尘而去。
元衍马蹄声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飞扬的尘土也归于沉寂,那老汉仍趴伏在地上,颤抖着身躯不敢抬头。
元衍端坐马背,长剑出鞘,于双龙山寨门前高喊,“叫姓韦的滚出来!”
韦固望着在自己注视下一脸倔强的幼弟,渐渐感到头疼。
“你干了什么?”
自从韦固出现在这房间里,韦迹心里因得到喜爱之物的欢喜便已散了个干净,现下听完兄长所言,更是羞愧难当,期期艾艾好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韦固无法,只好问湛君,“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来说。”
湛君听得这句话,压抑的怒火被再次点燃,她冷笑一声,终于肯看韦固一眼,讽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问我,我要问谁去?我自己尚且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如何能讲与你听?你便是杀了我,我也是不清楚的,你找个明白的去问,不要问到我的头上。”
韦固想不到,这女子这般貌美却这般凶恶,一头雾水去看韦迹,韦迹察觉到他目光,低下了头,但已不像先前那般说不出话来。
“那些人防范很严,我入了夜去庖厨点火,火势还没起来就被他们发现了踪迹,我索性四处点火,看见了她……”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湛君,“就带了她回来……”
他恳求道:“哥,我真的好喜欢她,我想娶她,你答应我,好不好?”
韦固幼年时双亲俱丧,彼时他这兄弟不过襁褓婴儿,韦固怜惜他这个兄弟,对他很是纵容,几乎没有拒绝过他任何请求,可婚姻大事,岂能这般儿戏?
“你要娶她?”
韦迹狠点头。
韦固亦点头,“好,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要娶她?”
韦迹拧起了眉头,看向湛君,咬着唇小声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湛君又是一声冷笑,“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你?”
湛君此般态度,韦迹被伤了心,他看着湛君的脸,既委屈又难过,像是要哭出来了。
韦固在一旁看着,见韦迹双眼泛红,心蓦地软了,便转头对湛君道:“小娘子,知慕少艾,人之常情,长兄如父,我今日为我弟弟提亲,小娘子意下如何?”
湛君张着嘴,已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世上怎会有这般离奇之事?
韦迹方才还要哭,听了韦固的话,惊喜抬头,继而又一脸期冀地看向湛君。
湛君仍保持着方才神色不变,极认真地问韦固,“你们是在和我玩笑吗?”
如若不是,怎会如此?
“小娘子尽管放心,今日你应下此事,日后如论如何,定不会亏待了你。”
“不会亏待了我?那我是否还要感谢两位的抬举?”湛君当真没了办法,哀哀哭了起来。她哭的很委屈,倘若她知道下山会碰见这么些匪夷所思的事,除非有人打断了她的腿抬着她叫她下山,否则她绝不离开青云山半步。
“我只是自以为是了些,现已知错,日后一定会改,何以至此?”
她一边拿袖子擦眼泪一边对韦固说,“我不管你们是谁,把我送回去,快些!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你们不将我送回去,就地杀了我吧!”
韦固以为面前这小娘子只是被吓住,正欲劝她两句,外边有人焦急大喊,“大郎!有人闹事,弟兄们不是对手!”
韦固脸色还未来得及变化,韦迹已推开门冲了出去。
韦固问来人,“是怎么了?”
来人觑着脸,举起袖子擦汗,“不知道,不知道他哪里来,提着剑在寨门前大喊,说要见姓韦的……”
元衍将人高高举起,轻飘飘松手,那小山一样巍峨的大汉便摔进了土里,只闷哼了一声便再没了声响。
“叫姓韦的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