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这画像一亮出来,她忽然就哑掉了,面如死灰,垂着丧气,一言不发!
看到她这样,苏泽本就忐忑的心,此时彻底坠到了谷底!
但还是下意识的催问:“母亲,你说话!你说话呀!你告诉父亲,我就是他的儿子!我跟画上这人并无半点干系!我和他……只……只是长得像罢了!”
说到这儿,忽然像寻到了最好的借口一般,立时嚷嚷起来:“对!就是这样!这世上生得相像的人,有什么奇怪的?便算没有任何关系,也可能长得相像啊!”
“对!对!”江氏被他这话提醒了,又厚着脸皮辩解:“这种事再常见不过了!你们休想拿这一幅破画,来做什么证据,来诋毁我的清白,羞辱我的泽儿!苏云生,你醒一醒,这分明就是苏凉和何氏的阴谋!你可千万不要上当了!”
苏云生不说话,只直勾勾的盯着那画瞧,也不知脑中到底在想什么,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你的夫君,怎么着,也是做过大历副相之人,他当然不会轻易上当的!”苏凉轻笑,说完看向苏云生,“你不会还没认出这画中是何人吧?你可是皇上的宠臣,他什么事都不瞒着你,这人,是他的心头大患!他应当早就同你提起过吧?”
说完又摇头,“不对!这人在朝时,你就被皇上赏识了,宫宴之上,你应该与他碰过面才对!他可曾是大历朝堂的风云人物,你应该记得他是谁!”
苏云生当然是记得的。
这人名唤萧岩柏,是先太后嫡长子,是先帝属意的储君,曾因平定西北,获封为平西王,战功赫赫。
其人在朝中呼声甚高,甚至有功高盖主之嫌,先帝彼时正处壮年,正是雄心勃勃建功立业之时,自然不愿将皇权交于储君之手,是以,虽是一直属意的储君,但因为他呼声太高,反让先帝忌惮,这太子之位,一直就未曾确立下来。
就像现在的萧帝一样,其嫡长子萧长风在朝中也是呼风唤雨,民心归顺,但他心生忌惮,是以,这立太子之事便一拖再拖,一直拖到萧长风都二十五六岁了,仍未正式确立下来。
萧帝便利用先帝和嫡长子之间的微妙关系,设法一再离间父子俩的关系。
天家无父子,先帝和萧岩柏之间的父子感情本就不如寻常人那般浓厚,经由他挑拔之后,愈发稀薄,后来,萧帝买通萧岩柏身边的心腹,在其府中偷放了龙袍,又引先帝去查。
龙袍案一出,父子反目成仇,分崩离析!
之后先太后死,萧岩柏阴谋造反,被发现后率一队心腹暗卫败逃西北,此后数年,他一直在西北一带活动,还曾偷偷杀到京城,若非有赵皇后护着,萧帝早就死于此人之手,江山也就此易主了!
不,确切的说,若没有赵皇后,以反王的能力,这江山根本就轮不到萧帝来做!
后来也是赵皇后亲自带兵杀到了西北,与此人死战,其后此人再度败逃,再之后,便鲜少再听见他的消息。
萧帝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可惜,一直未有音讯。
但这位反王,却是扎在萧帝心里的一根刺,若不拔除,自是难安。
是以,反王的画像,他一直挂在书房的密室中,隔三差五瞧上一眼,以此自省,不能放松警惕。
苏云生身为萧帝的心腹,自然也知晓萧帝最忌惮的那些人是谁。
如苏凉所说,他在萧帝身边时,反王还未曾销声匿迹,只那时他官职低微,没有资格上朝堂,只偶尔赴过一次宫宴,曾与这人打过照面。
这人素来瞧不上他,骂他跟萧帝一样,是个吃软饭的,十分的鄙夷不屑。
萧帝书房里,他的画像,苏云生不知陪皇帝一起看了多少遍!
看得久了,他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可是,他从来没有把苏泽跟这人联系在一处!
可现在看来,这平西王,跟他的儿子苏泽,真的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