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聪明一世,油滑半生,怎的竟做了一桩这种两头不讨好的破事儿?
“我我我……”陶冲眼珠乱转,绞尽脑汁想借口,可惜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站在那里发呆。
房仁气得魂都乱了,咬牙切齿,连连顿足,跺得脚都疼了,方想到,自己这个时候不该跟陶冲撕扯,而是要想法打消赵皇后的疑心!
他忙转向赵皇后,急急道:“娘娘,您千万莫要信这失心疯的话!皇上待您如何,大家有目共睹!还有怜妃娘娘和殿下,他们深受您的恩德,更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
“说得好!”赵皇后拍掌大笑,“本宫当然不会信这陶冲的胡言乱语!本宫不管对皇上还是怜妃母子,都是有大恩的!说句难听点的话,若没有本宫,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活在这世上!”
“他们若真如陶冲所说,表面上对本宫各种敬爱,暗地里却包藏祸心,那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了!诸位爱卿,你们如何看呢?”
徐言才第一个站出来,拱手道:“若皇上和怜妃真敢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老臣第一个不答应!”
“我等也决不同意!”
“这大历的江山,有一半是厉王殿下浴血搏来的,他又是中宫嫡子,这太子之位,非他莫属!萧陌算什么?一个终日畏缩病病歪歪的皇子,如何能继承大统?”
“就是!我们想要的的储君,是像厉王殿下这样厉精图治杀伐决断的领路人!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是一个无用的拖油瓶!”
“这陶冲方才说,厉王殿下出事是什么意思?”齐国公一个箭步冲到陶冲面前,蒲扇般的大手,径直揪住他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来,“说!你怎知殿下出事了?殿下不是正在戍边吗?”
“你是听何人所说,给老子一五一十讲出来!”骠骑将军吴虎直接锁喉,掐得陶冲直翻白眼!
他们两人曾与萧长风并肩作战,是忘年之交。
昔年与敌军恶战时,齐国公和吴虎杀敌心切,中了敌军的埋伏,是萧长风拼死相救!
战场上结下的生死情谊,深厚如斯,如今一听厉王出事,两人直接急眼了!
陶冲被掐得胸口闷痛,差点闭过气去!
不过,他方才稳下来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避祸方法,当即把脑门一拍,开始装疯卖傻:“啊啊啊!滚开!你滚开!你是什么人?不要再缠着老朽了老朽对皇上和皇后皆是忠心耿耿!你为何要借老朽之口,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话?你是想要害死老朽吗?皇上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又怎会喜欢一个病妃?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挑拔帝后的感情吗?你休想!休想!老朽拼了这条命,也不准你在这里妖言惑众!”
说完,竟扯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撕扯着,直扯得面容都扭曲变形了!
他右手拼命扯着自己,左手却又在那里拼命的扯着右手,瞧着竟似是两人互搏一般,直掐得右臂鲜血淋漓,但右手很倔强,死揪着头发,竟生生撕下一块头皮来!
这左右互搏之术,看得众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房仁反应奇快,惊叫:“天哪!他这……莫非是被人下了降头夺了舍,行为才如此癫狂?”
赵皇后闻言冷笑:“房仁,你的眼睛有点瞎!”
“他可不光是眼瞎!”齐国公冷哼,“他的心也瞎得厉害!什么夺舍下降头?这老贼分明就是装疯卖傻,想要逃脱惩罚!”
“国公爷,他这是拿咱们武将当傻子呢!”吴虎暴怒,“表演得这般拙劣,老子被你恶心到了!你不是被人夺舍了吗?那么,老子帮你把夺舍的恶鬼打出来吧!”
说完,扬起那大拳头,对着陶冲后背哐哐的捶起来!
陶冲那一把老骨头,哪经得起他这铁拳,直砸得老血狂喷,仆倒在地,跪地求饶!
“莫打了!莫打了!我错了!我说实话!我是听怜妃娘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