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徐川钻进灶房正准备做饭,被二姐徐秀花给拉了出来。昨个晚上,她都听娘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这个老三媳妇也忒不是东西了, 以前装模作样的竟然都把大家给蒙了。
现在不仅欺负娘, 还欺负她兄弟, 真是哪来的道理,看把她兄弟脸上给挠的, 之前的腼腆软和都他妈装的。
徐川昨个去地里上工,因为脸上有伤, 都不敢抬头, 真就低头低了一整天。
“这都啥时候了,还不起床, 老三媳妇, 老三媳妇……快起来做饭。”
徐秀花砰砰的敲着姜苗屋里的门,昨个她娘给她说了家的事, 气的她反而把自己家的事抛在了脑后,现在整个人一点都不见昨晚伤心的样子,她现在一心要为她娘, 她兄弟出气, 好好整治整治这个乌烟瘴气, 日月颠倒的家。
姜苗啪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门,见面前这个上身穿着红褂子,下面穿着一条的确良的蓝色裤子, 年龄在二十□□的样子, 一双刻薄的三角眼以及那薄嘴唇, 和徐老太的如出一辙, 这就是原主记忆中的大姑姐徐秀花了。
在原主记忆中,原主嫁到徐家的时候,这个大姑姐就已经结婚好几年了,但她在老徐家仍旧很有话语权,在原主和徐川结婚的那天,这个徐秀花一副主人的做派。
当初原主坐在瘸凳子上,当着大家伙的面丢丑,带头嘲笑的就是这个徐秀花。
婚后,徐秀花来娘家来的很勤,一回到娘家,就像是地主小姐似的,而原主就是伺候她的佣人,她在娘家啥也不做,喝杯水都让原主倒。
他们一家人坐在堂屋里说着闲话,享受着天伦之乐,让原主一个人在灶房忙里忙外,做着全家人的饭不说,还要给堂屋里那群说话说到口渴的人端茶倒水的。
饭做好,永远分成两个等级,徐秀花和她的娃,还有徐川他们吃好的,摆在原主面前的永远都是那碗黑乎乎的咸菜,当原主站起来,伸长胳膊夹了一筷子菜后,会获得好几个白眼。
徐老太甚至说她在饭桌上没规矩,哪有站起来夹菜的,像是八百年没有吃过东西似的,可那菜放的离原主那样远,原主不站起来,压根就吃不到。
徐秀花还嘲笑原主,问原主家里是不是很穷,没有吃过这样的好东西。
她嘴里的好东西,不过就是一碗香椿叶炒鸡蛋,那是徐老太见闺女来了,专门让原主炒来给闺女改善生活的。
也不知道徐秀花是嫉妒原主长的比她好,还是咋,反正原主一进门,她就各种使唤原主,话里话外更是瞧不上原主,说她瞧不上原主,但她回家的时候,会把原主晾在院子里的衣裳偷偷的塞进怀里带回家,她身上现在穿的那条的确良的蓝裤子就是原主曾经丢的那条。
不仅如此,她还会趁原主不在屋子的时候,到处翻原主的东西,所以,每次当她回娘家,原主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找不到了。
原主有次见她头上系的手绢正是她丢的那条,没想到这徐秀花还说原主诬陷她,那手绢明明就是她在县城供销社里买的,可原主的东西原主咋会不认识。
徐老太一见原主欺负她闺女,立马不依了,指着原主的鼻子骂,就连徐川也在一旁帮着说原主的不是。
原主被气哭了,自打那以后,再丢东西,原主就没有说过,不料这徐秀花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
原主忍她,可姜苗不忍她。
“你让我做饭?”
徐秀花见这个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老三媳妇,现在真的像她娘说的那样,整个人变了,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这个大姑姐说话。
“你不做饭谁做饭,娘被你气的在床上起不来,大嫂更是被你害的摔伤了下巴和鼻子,你不做饭难道让我这个大姑姐做饭?”
徐秀花一脸的不爽,她来到这个家可是客人,她就不信老三媳妇真能厚着脸皮让她这个客人做饭。
“当然是你做,你来我家,空着手来的?”
姜苗双手环胸,目光上下打量着徐秀花,她昨个晚上就知道徐秀花回来了,不过,徐秀花以前每次回来都是空着两只爪子,带着几张嘴回来啃娘家的。
“啥是你家?这是我家,我回自己家,空着手咋了?我娘,我兄弟都没说我,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我?”
徐秀花拉着脸子,和姜苗吵了起来。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现在,这个家是我当家,你回来,不拿着你吃的口粮回来,你不会还想吃家里的粮吧?”
要知道,现在嫁出去的闺女回娘家,那都是挎着一篮子在自己家蒸好的馍带到娘家吃,怕兄弟娶的媳妇不待见说闲话。
徐秀花仗着家里是她娘,她兄弟当家,从来没有拿过一次的馍,每次都是张着嘴吃,吃的还净是些好的,走的时候,还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我吃家里的粮咋了?我吃的是我兄弟挣得粮,关你啥事?”
徐秀花说这话一点都不亏心的慌,她就不想想她兄弟一个人一年能挣下多少粮食。
“好啊,你兄弟一年挣得粮食,供他娘吃,他嫂子吃,他侄子侄女吃不算,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你,你兄弟是长了三头六臂吗,这么能挣粮食?”
姜苗说着讽刺的看了一眼徐秀花,然后目光落在站在院子里的徐川身上。
徐川被姜苗看的心虚的不行,他低下了头,
“二姐,算了,我去做饭。”
说完,他就往灶房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