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陆醒追问。
“一点小麻烦,”李陵回答,“桃子在谷外认识了一名狐族少年,与他打赌赌输了,只得依照赌约帮他隐匿在栖枫谷里,这事不久便被发现了,长老瞧在我面上,答应不追究此事,但也不许他俩再在谷内住下去。”
陆醒挑了挑眉,“狐族少年?栖枫谷不是不许成年男性入内么?桃三这么大本事,能把人藏起来不被发现?”
她笑道,“那名狐族少年容光绝艳,在栖枫谷里时装扮成女子,竟没人看出端倪,若不是——”
她止住话头,片刻后道,“行了,不说他们了,行舟带了信给我,说了羲和剑谱的事,这事——”
“我会尽力帮她的,”陆醒笑道,“羲和剑谱的下落很快就追查到了,在崇清洲的明月宗,我已经告诉了年四。”
李陵没说话了,片刻后环紧他的腰,柔声道:“谢谢。”
陆醒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把她双手握在手心,仔细审视她。
她肤色仍略显苍白,身体也仍旧单薄,但眼里的神采优胜往昔,被他握住的双手也是温的。
现下已过了她当初的命定之年,她的身体仍保持着两年前的状况,甚至还有了些微改善,上一次锦烜大师为她施针,也从一百零二针减到了一百针,锦烜大师自己也感到很诧异。
看来长居栖枫谷确实有效,当然,两人之间的双修也功不可没。
“我很想你。”她说,依偎进他怀里。
“我也是。”他俯身埋头于她发间,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清香。
两人相拥好一阵才分开,她拉住他的手。
“过来看,我在云庐里改了一张书桌,你以后有什么要写要画的,不想出云庐也可以的。”
云庐是两人的双修室,为了最大限度吸收日月精华,就设在后院一角的露天之处,实际上是一张极为宽大的木榻,一丈见方,四周围了几重帷帐,顶上有从屋檐处延伸出的木格,下雨的时候可以在木格上铺上雨毡。
实际上两人每月相会的三天里,不少时间都是在这张木榻上度过的,所以里面各种东西应有尽有,边上围着一圈矮橱,大大小小的枕头靠垫、厚薄不一的软垫和被褥,替换的衣衫都放在里面备用,现在靠南的一面被李陵改成了书桌,抽屉里放置了笔墨纸砚,陆醒常看的一些书也摆在了上面。
“很好,我很喜欢,”他笑道,“我的确很喜欢呆在云庐里。”
是夜风清月皎,陆醒先沐浴后,随意披了一件宽袍,歪在书案边翻着一卷书。
因还是早春,云庐四周摆了炭盆,以免李陵觉得冷。
云庐的帷帐都束了起来,只留了一层纱帐虚虚掩着,顶上月光透过木格,斜斜在云庐内投下明暗交替的影子,周围的辛夷花如银绽放,几簇花枝于月下摇曳着,晚间香气越发浓郁。
不一会儿李陵上塌来,脱去外袍,里面只穿了一件陆醒的中衣,衣长到膝盖,露出两条笔直纤细的腿。
陆醒放下书,目光从她光溜溜的两条长腿上移,溜过因宽大衣领滑落而露出的一半香肩,最后落在敞开的领口内。
他喉结滚了滚,低声笑道:“你总喜欢穿成这样。”
“那你喜不喜欢?”她擦着湿润的长发,侧过头对他展颜一笑。
他捉住她的两只脚踝,猛地将她拖过来,惊呼声中,她已被他架到自己腿上。
“这个问题你可以自己来找答案。你准备好了么?”他问。
她趋前,贴上他双唇,以吻作答。
身躯浸在温暖的春水里,渐渐酝酿出一波一波的浪潮,阴与阳不断重复着,来回着,充沛气流环绕着,流动着,漫向身体的每一处地方。
她觉得自己化作了月光下盛开的辛夷花,层层叠叠的花瓣尽数伸展开来,细弱却又不容忽视的生命力如涓涓细流漫往全身,如获新生。
醒来时,她仍躺在云庐里,清香浮动,顶帐上有金色的光影跃动。
他就在她身边,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闪动着光芒,正注视着她。
她只觉精神充沛,迎着他含笑的双眼,朝他伸出手去。
他握住了那只温热的手。
晨风轻轻荡起纱幔,光束自花树间投下,照在紧紧交扣的双手上。
又是新的一天,充满花香、阳光和爱意的,美好的新的一天。
(李陵的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