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使劲儿点头,平时不叫她,她就自己见缝插针地往上凑,今天这是怎么了。
循柔想了想,弯下腰去,给萧执的酒杯里斟满了酒,轻声问道:“公子你叫我了?”
萧执笑了一下,微微侧过脸,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鲜艳的血痕,“我的脸破了。”
“天呐!”循柔一把捧住他的脸,这么漂亮的脸被划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疼不疼,不会留下疤痕吧?”
王公子比循柔还紧张,赶紧叫人找大夫去了。
循柔看着他脸上的那道血痕,像是被花刺给划破的,只是这划得是不是太深了点,都要往外冒血珠子了,他是趁大家不注意,把头埋在花枝里了么?
她叠了叠手帕,给他轻轻地擦拭,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忽然觉得,其实多了这道血痕也挺好看的。
循柔眨了下眼睛,安慰道:“没事的,大夫很快就来了。”
萧执狭长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忽然拨开她的手,神色有些冰冷。
见他面色不虞,循柔只好把自己心爱的小镜子拿出来哄他,“你瞧瞧,一点都不严重。”
一把小巧玲珑的铜镜塞到了萧执手中,没有丝毫凉意,反而透着温热,他捏着铜镜,抬眸看了看她,视线往下移了些许,铜镜的温热似乎变得烫手起来。
循柔见他脸上又流血了,忍不住伸手去给他擦,他也太不小心了,换成是她,她一定加倍保护自己的漂亮脸蛋。
他伤在左脸,循柔在右边不太方便,伸着胳膊给他擦擦血,又用手给他扇了两下,其实她更想给他呼一呼。
他攥紧铜镜,瞪了她一眼,“你够了!”
这么关怀他,他还凶她。
循柔收回手,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走过一段花径,看到木香棚下站了两个人影。
循柔定睛细看,认出其中一人,正是那位王公子。
什么事还要偷偷摸摸的?
她悄悄地靠了过去,只听那位王公子压着声音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太子怎么来宿安了?”
“京里没有动静,可能是出来游玩的,咱们既然碰到了,好生伺候着就是了。”
“这位可不是好伺候的主。”
“也就几天的时间,不会待太久的。走吧,再叫人去催催大夫,万不能在脸上留疤。”
两人从木香棚里走了出去。
循柔站在花墙后面,一下又一下地揪着叶子,她之前猜测过他是何身份,知道他家里定然大富大贵,只是没想到他就是那个太子,是她的前未婚夫,现在的……妹夫?
要命。
循柔在外面站了许久才往回走去。
那些人已经散去,大夫留下药膏后也离开了。
萧执瞥她一眼,“你上哪儿找大夫去了?”
“外面又黑又绕,我迷路了。”循柔没往前走,站在了张定身边。
“公子还没上药呢。”张定给她使了个眼色。
循柔不动,他上不上药关她什么事,以前那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怎么往他身边凑?
虽然她的道德感没那么强,但她不喜欢惹麻烦,本想着捞够了好处就走,这下真是不能待了。
“公子,我给你上药吧。”循柔走到他跟前,真诚地看着他,走都要走了,怎么也得多薅点羊毛。
萧执无聊地转着她的小铜镜,“不敢劳烦你。”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循柔打开药盒,从里面挖了一点药膏,指尖挑着一点透明膏体,凑近了几分,轻轻地触碰他的伤痕。
萧执瞥向她,狭长漆黑的眼眸中映着璀璨灯光,有种流光溢彩的华美,他忽地握住她的手腕,扬眉道:“这药管用吗?”
“肯定管用,不会留疤的。”
循柔给他上好药,盖好药盒,扭头说道:“公子,你受了伤,今晚我来照顾你吧?”
萧执没有说话。
循柔轻声细语地道:“我特别会照顾人。”
他起了几分兴致。
当晚,萧执受到了循柔的特别照顾,他躺在床上,她床边打了个地铺,一只手伸到帐子里,十指交叉地握着他的手。
她娇声道:“公子,你要是有事就晃晃我的手。”握一晚上,效果一定不错。
过了片刻,帐子忽然撩开,他披着墨发,冷冷地看着他。
循柔眨了一下眼,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由得往被子里缩了缩,不会是又犯病了吧,神经病好可怕。
一阵天旋地转,他把她提溜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