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囊真好看, 一定特别贵吧。哎呀,上面有金线诶。”
循柔把香囊藏进袖子里, 走到李怜蓉跟前, 小人得志地炫耀了一番,又拉住李宴的手,言之凿凿地保证道:“阿宴你放心, 就算太子相中了我, 我也不会跟他进宫的。我这个人最重情意,荣华富贵也腐蚀不了我的心。”
“说来说去都是怪我太惹人爱, 我要知道太子殿下就好我这口, 我说什么都不会跑出来凑热闹的。”
循柔扭着身子去瞧李怜蓉,“是吧, 妹妹。”
李怜蓉咬住唇, 楚楚可怜地看向李宴,因着她平素的乖巧贴心,此刻的无声更惹人怜惜。
循柔又朝她凑近了点,她倒要看看她有多可怜。
在她盯到李怜蓉脸上的时候, 李宴捞过循柔的腰, 抱着她退开了一大步。
循柔瞥向他, 眼眸微眯,舍不得看着自己妹妹受委屈?
李宴没说什么, 带着她往回走。
“我还没跟妹妹说完话, 你就拉着我走了, 多失礼啊。”循柔说得分外缓慢, 声音透着一股凉意。
李宴看了看她, 薄唇微动, 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把她带回院子,松开她的手,径自进了书房。
循柔揉了揉手腕,若有所思地看过去,他最好能一辈子不说话。
回到房间,循柔拿出香囊,取出了藏在里面的容香。
不少人知道太子殿下来了镇国公府,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给循柔塞香囊的事。
李宴不是爱说闲话的人,木姨娘是从李怜蓉口中得知了此事。
男人给女人送香囊,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香囊一直是男女之间的传情之物,太子殿下不把香囊送给怜蓉,反而当着怜蓉的面将随身佩戴的香囊送给了那个小寡妇,让怜蓉的脸往哪儿搁。
木姨娘虽然恨那小寡妇的轻佻放荡,但她有点弄不懂太子殿下此举的意思,是真对那小寡妇有几分意思,还是对这门亲事有意见。
一日没成婚,木姨娘都不踏实,这门亲事得来不易,府上的大小姐没了,才落到了怜蓉身上。
原本是等大小姐及笄就嫁过去,但大小姐命薄,担不起这份福气,刚及笄就去了。
婚事已经拖延了许久,该提上日程了,但迟迟没有动静,木姨娘有点忧虑。
李怜蓉比木姨娘更为焦灼,尤其是当她在香料铺子里看到循柔跟狄南举止亲密。
“你要买香料?”狄南看向循柔。
循柔挑选着柜台上的名贵香料,随口回道:“买什么香料,我们这不是在私会吗?”
她提起私会,狄南有些不自然,这样私下往来的行为,跟他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诲和观念完全是背道而驰。
她不听那些大道理,要想跟她好,就得按她的来,比如眼下的私会。
循柔拿起一个小罐子给他递了递,“你闻闻。”
狄南低头轻嗅了一下,香味清幽淡雅,“不错。”
循柔笑道:“这是女儿家爱用的甜香,不过你也可以用用。”
他抬头看她,“我用?”
“是谁夜间难眠,要来买安神香的?”她倾身靠近,在他身上闻了闻,仿佛在分辨他身上沾染的香气,“不如就用芙蓉香气的,好闻又好吃。”
狄南耳根发烫,低声道:“我睡得着。”
循柔黛眉轻扬,往他的胸口戳了一下,“睡得着,还来买香?你该不会是想偷香窃玉吧!”
狄南握住她的手,移开目光道:“看到你就能睡着了。”
循柔眨眨眼,她没听错吧,这是在跟她说情话?
她歪着头去瞅他,他越不让她看,她
就越要瞧。
拉拉扯扯间,碰见了进来的李怜蓉。
循柔跟狄南分别后,搭着李怜蓉的马车回了府。
一路上,循柔对她好一番倾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日太子殿下见了我,二话不说就给我塞香囊,我心里很是惶恐,没想到连世子也说他对我一见钟情了,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妹妹,你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阿宴,连我那死鬼前夫都得往后靠一靠。”
李怜蓉难以理解,如果像梦里那样他们都钟情于嫡姐,不会让人感到诧异,便是单凭嫡姐得天独厚的美貌也会让不少男人倾倒,更何况她并不是空有美貌的草包,琴棋书画,没有她拿不出手的,在她面前,永远叫人自惭形秽。
硬要挑一挑嫡姐的不足,便是那有些高傲的性子和孱弱的身子。
李怜蓉有时会想,若是能像嫡姐那样从小有名师教导,她也能比嫡姐做得更出色,但因为她是庶女,便只能跟着那些平庸的先生学习,永远跟在嫡姐的身后。
她觉得不公,但随着嫡姐的离世,那些曾经只能看不能碰的东西都慢慢到了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