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柔惊讶地眨眨眼,“赚了?”
那双灵动的眼眸仿佛在说你这个败家子还能赚银子?
沈冥清凑近了几分,“表妹不信?”
两个人的距离忽地拉进,沈冥清一直觉得她漂亮,有时看着她笑,心里像被羽毛轻挠,这会儿离得这么近,他觉得心口发烫,情不自禁地低头凑近。
彼此气息相接,循柔突然踢了他一脚,头也不回地跑了。
沈冥清咬着牙,疼得直不起腰,她往哪儿踢?!
往日听话又乖巧的小表妹突然收起了所有的关怀,连面都不露了。
她不出来,他又不能去隔壁把她揪出来,但没多久就是沈老爷的寿辰,她也跟着长辈来了沈府。
沈府的两位姑娘沈檀和沈樱招呼着来府上的小姐们。
循柔本来也跟着她们,但半路被沈冥清给拐跑了。
她的眼睛蒙着一层雾气,泪珠从眼角滚出,沿着香腮缓缓滑落,“你死心吧,就算你追到这里,我也不会跟败家子好的!”
沈冥清给她擦了擦泪,“谁是败家子?”
“你!”循柔伸手抵住他的心口。
沈冥清看了看她纤细的手指,说道:“但是我们已有肌肤之亲,不成亲怕是不行了,表妹。”
循柔收回手,瞥了他一眼,“谁跟你有肌肤之亲?”原来他十八九岁的时候就会颠倒黑白了。
“私相授受总是有的吧。”
循柔抿抿唇,伸手摸向他腰间的荷包,“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毕竟是年轻,定力不足,她又一个劲儿拉扯,于是稀里糊涂的,他的唇碰到了她的唇,真真切切的有了肌肤之亲。
她擦着嘴哭,他便轻声安慰。
“我明日就上门提亲。”
她顿了顿,哭得更厉害,死活不嫁败家子,他只好告诉她,她那个败家子表哥早就蹲大牢了,不会让她嫁给败家子。
“那你就是骗子!”
“我怎么骗你了,以后我既做你的表哥也做你的相公。”
她哭哭啼啼地嫁过了门。
他心满意足,以后的日子必定会让她欢欢喜喜地过。
……
海上风浪大,喧腾不止的海浪吵得人难以入眠。
沈冥清难得地睡了一场好觉,下半夜醒来时却察觉眼角湿润,他披衣而起,走出了舱里。
夜色深沉,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海面,这些年他极少归家,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回,近乡情怯,总能让人陷入往日回忆。
幸而家里有二弟照看,两位妹妹也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沈冥清站在船头,忽然看到海面跳出了数条银鱼,清辉闪耀,水波粼粼。
这夜他看到了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海上有传说,深海之内有人鱼,以歌声为饵,令人迷失心神,丧身大海。
沈冥清把她带回了船舱,看了她一整晚,便是被吞噬丧命也可无憾了。
循柔换上干衣服,在床榻上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他还在盯着她看,一晚都没合眼。
她打个哈欠,“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够?”难为她能在这种注视下睡着。
沈冥清垂下眼,声音微哑,“可以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没了动静。
循柔说道:“我饿了。”
沈冥清对这场公平交易没有意见,它的幻术很好,让他察觉不到破绽,仿佛她真的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自然是看不够的,他还有许多的话要跟她说,许多的事要跟她做,但那些话和事也只能对着她。
它能让他看她一晚,便是什么都不做,他也感到了几分慰藉。
太阳已经露出海面,光线照进船舱,驱散了室内的昏暗。
沈冥清开口道:“可以动手了,这个幻术很好,很像她。”
幻术?循柔支着下巴看他,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没说错。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圆满,不过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虚幻。
她探过身去,轻唤了一声,“表哥。”
听到这个称呼,沈冥清倏地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向她。
“如果是求财的话,拜表哥这个财神爷,是不是比拜菩萨更管用?”
他想起那年在普门殿前,她双手合十,眉眼带笑地道:“还望表哥多赐福泽,大显威灵,保佑我事事顺遂,财源广进。”
时隔多年,恍如昨日。
沈冥清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映出她嫣然而笑的模样,手指微颤,忽而笑道:“你要求财?”
循柔弯着唇,“对啊,多多益善。”
他轻抚她的眉心,“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