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养伤的病房是在医务室二楼,怀里抱着乔珍从窗口跳出去时,微晚的风和夜色从他们身周掠过,为这个突发奇想的夜画满了神秘。
乔珍乌黑柔顺的长发随着轻风微扬,下落的失重感让她羽睫轻颤,指尖不由自主抓紧了白塔心口衣襟。
终于落地时像是被惊到的小动物,缩在白塔怀里发出轻轻唔的一声。
细软的轻吟落到白塔耳里时,就宛若一根柔软的羽毛挠过,让他整颗心都痒起来。
唇角情不自禁微微上翘,勾起一抹愉悦弧度,望着乔珍的目光也温柔。
乔珍望见他看过来的眸光却是没忍住的轻轻皱起了眉,被白塔放到地上站定后,忙去查看他身上的伤,眼里满是责怪。
“居然就直接从窗口跳下来了,没扯到你的伤口吧?疼不疼?”
说完又没忍住的小声嘀咕。
“我都说了不出来,你非要出来。”
她关切的声音落在耳里比今夜的风还温柔,白塔唇边的笑意更深。
他是异形,而且是这世间最诡谲最强大的异形首领,纵然死了也能活过来。
区区一/枪算得了什么,只是疼点而已。
伤口在子弹被取出的那一刻就可以自动愈合了,只是为了让自己受伤的状态更加逼真,白塔干预了身体自愈的本能,并没有痊愈。
这会儿也是真的有点疼,可那疼痛在看到乔珍望过来的关切目光时,瞬间化成了灰烬,变得微不足道。
也让白塔觉得,就算再受几枪也是值得的了。
她的目光与关心便是他义无反顾的追逐。
白塔如这夜色一般温柔的眸光落在乔珍面上,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事。”
之后与乔珍聊了几句打消了她的担忧,终于征得娇柔的大小姐同意后,将她打横抱起锢于怀中,于神秘的夜色里开始平缓而急速的奔跑起来。
夏季的晚风于他们身周吹过,微微有些凉,也更衬得抱着乔珍的那人温度滚烫,怀抱温暖。
乔珍抬指挽了挽颊边发丝,眸光落在近在咫尺的那人面上。
月光下,他稍稍有些长的碎发在风里微乱,疾驰时目光向前,清晰的显露出他完美的下颌线和琉璃般的漆黑瞳仁,周身气质清冷,整个人漂亮的像是碎星耀眼。
夜晚没掩盖住他的风姿,反倒被衬得失去色彩。
察觉到乔珍望过来的目光,白塔微微低下头来看着她,唇角含着一丝笑意。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在晚上出来过?”
乔小姐身体不好,往日里就连出门都不是件容易事,在晚上出来那更是根本不可能。
乔珍点了点头,没忍住的又一次问出了口。
“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啊?”
白塔难得的活泼了一下,露出了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少年心性,冲乔珍眨了眨眼。
“去了就知道了。”
也在轻声细语的温柔交谈里,白塔抱着乔珍在微晚的风里越过了漆黑的小巷,看到了通宵不打烊正热闹的霓虹灯光,品尝了乔小姐从不被允许吃的路边摊,望见了太多太多她从前从未见过的风光。
这让原本还有些紧张担忧,从未在晚上出过门的乔小姐,渐渐放松了心态,开始享受起这个夜晚,变得快意。
渐渐的白塔也带着她越走越远,远的慢慢再看不见城市的的喧闹,甚至连灯光都没有了,逐渐从整洁的街道踏上偏僻而窄小的道路。
这让刚刚已经放松下来的乔小姐不由得好奇起来,想要再次询问白塔究竟要带她去哪。
却在她开口之前,他们先到达了目的地。
乔珍软软窝在白塔怀里打量四周,趁着夜晚微亮的星光看清了周边场景。
他们此刻是站在田埂一样的地方,身周围绕着的植被却并不是常见的麦田,而是一眼望不到头足有半人多高的大片大片的芦苇。
乔珍轻轻皱起眉,不太明白白塔大晚上废了那么大的功夫带她来这样一个地方,究竟是为要干什么。
许是察觉到了乔珍的心思,白塔抱着她轻笑一声,有些愉悦的声音压在嗓间震动胸腔,磁性的撩人。
之后弯下腰,轻轻柔柔将娇软的乔大小姐放下,在她不解的开口提问之前,伸出双手落在她肩膀安抚的轻轻揉了揉。
眼帘轻垂时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害怕吗?突然带你来这么一个地方。”
乔珍还当他要说什么呢,闻言没忍住笑了。
“嗯,怕,不知道还以为你要把我绑去哪卖掉呢。”
开玩笑的一句话却让白塔眸光当真晃了晃,轻揉乔珍肩头的指用上了丝缠绵的力,夜色掩住了他眸中的情绪。
那一刻白塔在想,要是真的能不管不顾就这么把你带走,永远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抬指捏了捏乔珍的脸。
“或许有一天,我真就不管不顾不在乎一切的把你给绑走。”
之后没等乔珍回答,他落在乔珍肩头的指微微用力,将人转了个身,背对自己面对眼前芦苇田。
弯下腰时薄唇凑到乔珍耳边,呼出的气息亲吻耳畔撩的人微微痒。
“送你个礼物,不要偷看。”
说着他轻轻动了动,一手搂住乔珍纤腰,一手轻覆到她眼帘上,遮住了乔珍的视线。
视觉暂时失灵的那一刻,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乔珍清楚的感受到了白塔落到自己眼帘上,掌心滚烫的温度,以及他在自己耳畔说话时几乎要吻上来的气息,热痒的让敏感的人没忍住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而后她察觉到搂着她的人抬手,轻轻挥了挥指。
身前便有一阵风吹过,作起沙啦沙啦的响,好像是芦苇们在交缠舞蹈。
风声停下来时。
白塔收回手继续搂住了她,乔珍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就没有说话。
空气安静了一秒。
却也在这一秒过后,是忽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