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乱讲什么!”乔珍被他的疯言疯语惊地面色微白,伸手就要将这混账推开,指尖落在他心口的时候却反被这人轻易逮住。
谢怀玉攥着她柔白的指尖,轻轻一口咬上去,落下浅浅的牙印。
而后又侧过头来,眼帘轻垂,沉迷又疯狂的亲吻乔珍掌心。
“乔乔就是用这双手刺了我的,嗯?”
“你为了别的男人要杀我啊乔乔。”
谢怀玉这段时间虽甚少提起之前那件事,但以他偏执的性子心里早恨疯了,怎么可能不在意。
乔珍觉得他简直变态,悬然欲泣着想抽回指尖,又怕这会儿反抗他会更疯起来,终究是没有动。
“分明是你发疯不让我走,你居然还要杀人,谁会不害怕!更何况你刚刚还那样发狠。”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还带着丝丝的颤,落进人耳里又袭上人心间,登时叫谢怀玉心软了。
轻叹口气,松开的她的指尖,伸手将坐在桌上的乔珍圈到怀里,垂下的眸里沉沉郁郁又满是执念。
“若你不走,我根本不会做出任何事。”
他温柔下来,乔珍也没再刺激这个疯子,柔柔软软伏在他怀里。
“谢怀玉,你,你究竟怎样才会放人?”
怕他嫉妒心又再起来,勉强的再加上了句。
“你的伤,可好些了?”
然而只是这样轻轻一句问,便叫谢怀玉彻底开心起来,眸中蕴出一丝欢喜,低下头,额头轻轻贴着乔珍的额头,与她厮磨亲昵。
“没良心,现在才问。”
“总归死不了,还能再缠你许久。”
“你想救他?”
乔珍点了点头。
谢怀玉轻轻笑了一下,眼帘轻垂时眸光是那样温柔。
“那你亲亲我,亲我一下便好。”
总是形式比人强,能有什么办法呢,谢怀玉这人就只能顺着毛撸。
乔珍落在谢怀玉心口的指尖微紧了紧,犹豫半晌后,还是抬头凑到他唇间软软亲了一口。
温温柔柔的一下像羽毛轻扫而过,触感是落在谢怀玉唇上,却叫他心间绵延开了一片灿烂。
他轻笑一下,缱绻的吻了吻乔珍唇瓣。
“就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房间里安静下来,乔珍窝在他怀里,没有给他回答。
但不管怎么说。
这一番折腾下来谢怀玉算是被哄好了,那可怜的暗卫只被他遣出去面壁思过三个月,是逃脱一劫。
乔珍也终于能舒舒服服去睡觉。
自然谢怀玉是不可能走的,乔珍两次逃离带给他的阴影极大,如今总要时时刻刻望着她抱着她才会安心。
夜半却是突然下起雨来,叫人没有一点防备。
那雨势还不小,瓢泼的雨珠像石子,连面成片狠狠砸在深夜中,中间还伴随着响雷,气势凶恶异常。
猝不及防的一下整个世界亮如白昼,紧跟着轰然的一声,天空炸起巨响。
原本就睡不安稳的乔珍忽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来,像是睡魇着了,额头满是汗珠,面上带着惊慌之色。
谢怀玉睡眠浅,又时时刻刻把乔珍放在心上,登时就起身关切的将乔珍抱到怀里。
“卿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却不想乔珍被他抱着就仿佛被毒蛇触碰,愈发的满面惊恐。
“你放,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潜意识的抗拒叫谢怀玉心中浮起巨大的酸涩与钝痛,但他还是一切以乔珍为先,抱着人温温柔柔的哄。
直到一会儿过去,乔珍终于安静下来,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谢怀玉在她身边,望着熟睡中也不安宁的人,眸光在深夜中宛若碎星,其中痛苦与难过交织。
过了好半晌,谢怀玉起了身,只穿一件单衣在夜色里安安静静出了门。
关上门之后也没走远,就站在房间门口,微微抬头,趁着微光看着外面的大雨。
面容隐藏在昏暗的雨色里,看不清楚他神情。
如今时节已经是晚秋了,今夜又是这般大雨,若是往常也就算了,谢怀玉最近受了伤,颇重。
这会儿凉风这样迎面吹过来,登时叫他面色苍白,唇上也无血色。
夜玄闪身过来,走到廊檐下谢怀玉身边,关心的给他递上件外衣。
“主上为何出来了?”
谢怀玉接过衣衫,眼帘轻垂,鸦羽般的睫毛挡住眸光。
“我在她睡不安稳。”
想了想就还是出来了,怕她睡得不安心,他吹吹风也没什么。
夜玄欲言又止:“主上您的伤还严重……”
“不妨事,你回去休息吧。”
“可……”夜玄没忍住还想说什么。
谢怀玉的面色冷下来:“回去。”
夜玄便也不敢再说什么,犹豫的看了眼谢怀玉,咬咬牙终究还是走了。
廊檐下又安静下来,谢怀玉一个人站在夜色与冷风中,看着外面的雨,守着身后的人。
乔珍却在夜半的时候还是醒了,因为窗外没有停歇架势的雷。
颇诧异的是那时候谢怀玉不在身边,而后缓缓慢慢想起来,自己上一次醒的时候故意闹了他一次。
约莫是因此出去了?
乔珍有点疑惑,但暂时没有太在意,实在是此刻她喉咙干咳的厉害,像是火烧一样。
醒了就立马起身下床,去桌边寻了杯水喝。
然而刚刚喝完水,刚刚放下手中的杯子,却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响。
那响声极大,好像有什么轰然一下落在地上,震惊了雨夜。
且偏偏就在房门口。
乔珍下意识扭头往外面看去,不由得皱了皱眉。
是不是谢怀玉又在闹什么?
想也没想,乔珍走到房门前,一下子将门拉开。
冰凉的雨的味道混合着冷风瞬间涌了进来,乔珍也借着微光看清楚了眼前场景,登时吓了一跳。
因为就在着房门口的屋檐下,此刻竟倒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白色寝衣,墨色发丝微覆面上,长手长脚气质不俗,即使是倒在那里也叫人看着便觉清冷矜贵。
可不正是谢怀玉。
乔珍终于知道方才那声巨响是因为什么了。
这人受了伤,还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吹风,这会儿估计是伤势袭来叫他受不住,晕了。
果然。
乔珍走过去蹲下一看,这人眉头微锁眼帘紧闭,面上还染着丝丝潮红。
一摸,头滚烫,不仅伤更重了还烧的厉害。
却也不是烧到完全没意识。
或者说这人闻到乔珍的味儿立马就醒了,噌的一下子睁开眼,深黑的眼眸落在雨夜里,像是浸润在水中的柔玉,清冷又透澈。
望见乔珍的瞬间那双漂亮的眼就亮了,谢怀玉坐起来,一把将身前的乔珍搂到怀里。
温柔的将头埋在她颈间,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她的味道。
“娘子。”
猝不及防的一下差点叫乔珍摔倒在地,脸登时就黑了。
发烧了劲儿还那么大,还知道耍流氓,她伸手去推,根本都推不开,冷着声音道。
“我不是你娘子。”
谢怀玉重伤未愈又吹冷风,这会儿是真烧的厉害,模模糊糊只剩下些意识,或者说只记得乔珍了。
抱着她不愿意撒手。
“那我娘子呢?”
乔珍皱着眉伸手去推他,随口打发了一句。
“我哪里知道,许是你娘子跟人跑了吧。”
听到这话,一直抱着乔珍不愿意撒手的人僵住了,呼吸也变得混乱急促起来,看着像是大受打击,又像是要发疯。
乔珍却终于能趁着他神思恍惚的时候能将人推开,起了身就跑,连忙的要躲回屋内。
跑进门里好几步,却发现那个一向粘人的家伙居然并没有跟进来。
乔珍停下脚步,有些诧异的回身看过去,瞳孔一震。
身后的谢怀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了,却没有动,穿着白色寝衣安静的站在房门口。
飘然的雨丝和夜色落在他身后,更衬得他清冷如玉高不可攀。
然而就是这么个冷淡无情杀伐果断的人,这会儿站在那里,漂亮精致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可那双琉璃润玉般的眸子,却仿佛下起一场柔柔的细雨,而后那细雨越积越盛,涌过如星的眼眸,在他面上划过一道清透的泪线。
明明他什么也没说,明明就只是站在那里,甚至他是面无表情的,却因为这满面清泪叫人觉得那样可怜。
乔珍心里轻啧一声,好一副美男落泪图。
下一秒恍然回神,大惊失色。
谢怀玉你这个哭包!怎么又哭了!
她不得不转身又走回门口,走回到谢怀玉身前,抬头拧眉看着他。
“你又哭什么!”
谢怀玉落泪的时候是安静,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静静一眼看过来时,眸中却满是难过。
他抿唇望着乔珍,声音微哑,细听之下还稍稍带丝委屈。
“我娘子不要我了。”
“她又不要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留下她,我很爱她。”
乔珍心想她真是自找麻烦,随口说句话叫谢怀玉闹起来,以至于她现在要大半夜的哄男人。
“爱她?你多爱她?”
谢怀玉凝在乔珍面上的眸光变得真挚而深情。
“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啧。
乔珍不耐烦的就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外面忽然一阵冷风吹来。
叫穿的单薄的她不由缩了缩肩膀,话到嘴边换了一句。
“算了,你先进来,进来说。”
未成想谢怀玉这会儿拧住了,站在雨夜里微微抿起唇角,眉头轻拧着。
“我要去找我娘子。”
说完转身就要往雨里走。
“谢怀玉!”
乔珍简直咬牙切齿,这大半夜的是真能折腾,想扭头就走不去管他,却又想起来他刚刚哭的模样,怪可怜的。
最后还是哄了句。
“你进来,你进来我就告诉你你娘子去哪了。”
谢怀玉往前走的脚步顿住,一下子转过身来,清冷的眸中浮起喜意。
“当真?”
问着他就大步走回来。
却因为实在烧的厉害,眼前视线是昏花的,进门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额头咚的一声嗑在门框上。
声音大的听着都叫人觉得疼。
乔珍却没动,冷着脸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看他在那闹。
谢怀玉被嗑了那样疼一下依旧是安静的,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乔珍时额头红了一大块,明明没有什么表情,衬着那双清亮的眼却就是叫人觉得委屈。
他伸出手,轻轻去拽乔珍指尖。
“老婆,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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