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Alohomora)_第47章 回家(2 / 2)_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47章 回家(2 / 2)

        但骆炽还是在固执地摇头,不肯把责任哪怕稍分给他。

        所以明危亭也改口∶"…是。"

        他察觉到骆炽停下来听,就继续说下去∶"但是,以我那时候会做的事,如果下船,大概会敲门去邀请你去做明家人。"

        明家一向都是这样,血缘关系其实并不紧要,见到有才能的人就会邀请对方加入。禄叔当年就是酒店的门童,十几岁被祖父邀请上了船,风风雨雨已近六十个年头。

        他会选择下船的时间不会太早,骆炽那时候多半已经睡熟了,很可能是任姨来开门,遇到一个深夜来给火苗改姓的不速之客。

        "然后,"明危亭学他说话,"姨姨会举着笤帚,把我轰出去。"

        骆炽咳嗽了一声。

        明危亭看见骆炽的嘴角忽然抿起来,心头也忽然跟着一暖。

        他不清楚这种暖意的由来,察觉到眼睫掀起的气流轻轻刮过掌心,就把手挪开。

        房间内的灯光不至于刺激到视线,骆炽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他。

        明危亭迎上骆炽的视线。

        :

        和这些天都不一样,不是没有烦恼、但也什么都不记得的骆炽,却也并不隔着雾。

        骆炽的眼睛安静清澈,因为他刚才的假设,那双眼睛弯起来一点,没有水汽。

        明危亭低声叫他∶"火苗。"

        骆炽的眼睛更弯,他看着影子先生,想要调动力气开口,却被明危亭轻按住手腕∶"听我说。"

        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明危亭一直在学习,终于逐渐能理解骆炽的想法和感受。他碰了下骆炽的眼睫,见到骆炽眨眼,心里跟着放松,神色也更柔和。

        他想十三岁的骆炽,一个人扶任姨的灵,一个人给来往的宾客回礼,一个人做任姨的孩子。

        骆炽绝不在那时候哭,不只是因为刹那间只剩下自己一个的强烈茫然,更因为骆炽绝不肯让任姨担心。

        发现海螺丢了的那天,骆炽无师自通地习得了要怎么把一部分自己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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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炽在一夜之间没有了家,不再被人护着、也没有人再教他要怎么做,所以这成了他不让任姨担心的唯一的办法。

        被支出去的那个深夜,被难以置信地噩耗砸得近乎室息,只能靠死死咬着手臂硬生生挨过去的噬骨的疼,就这么被塞进最保险的地方,密不透风藏了十年。

        "不会让姨姨担心。"明危亭轻声说,"我们藏起来。

        骆炽肠了眨眼睛  ,有些好奇地抬头。

        明危亭揽住他的肩背,把他从平躺着的姿势抱起来。

        这次骆炽尽力配合他的动作,但能使出的力气毕竟太弱,还是被他扶着手臂,才在床头靠稳。

        明危亭扶着他坐稳,就站起身,去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外套。

        这件外套是明禄特意拿上来,放在房间里的。明危亭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开始照顾骆炽后也不再碰烟,上面没什么特殊的味道。

        明危亭回到床边,他用外套把骆炽罩住。

        忽然间覆下来的黑暗让骆炽一怔。

        他其实不适应这种无法探知外界的黑暗,蛰伏着的不安无声蔓延。骆炽的呼吸稍稍急促,几乎忍不住想要立即从里面离开。

        但下一刻,却有人诱过那片漆黑,重新把他抱稳。

        明危亭会抱他,多半是因为骆炽不方便行动,或是身体弱得太厉害,实在没有力气。

        因为是要照顾人,所以明危亭每次都会仔细掌握力道,也会特别留意发力的位置,以免骆炽哪里悬空或是被酪得难受。

        这一次的力道和之前的都不同,骆炽几乎被那种力道整个束缚住。

        他几乎被那种力道束缚到完全动弹不得,又或者是并不是这个目的,对方是在牢牢抱着他,这样使力,是为了把他从什么里用力拖出来一

        骆炽呛咳出声。他正坐在别墅新修缮过的卧室里——他当然很清楚别墅被重新修缮过,他很清楚这不是他熟悉的望海别墅——他正坐在卧室里,可他却像是被从一片漆黑的冰海里硬生生拖出来。

        他以为自己死了,然后有力道硬拖着他向上游。他被海水拽着坠沉下去,但有人非要他往上。

        骆炽控制不住地低低呛咳,他不再急着从外套里出去了,他隔着那件外套,摸索到拖着他往上的手臂。

        他把骨头里的力气逼着往外榨,全送到那只手上。

        "火苗。"明危亭说,"人不会被一座墓困住。"

        骆炽握住他的手臂。

        "明家世代都在海上,有的人被送去陆地,有的人被洒进海里。人死后就是自由的,会变成风,变成云,会变成一片海浪。"

        明危亭说∶"因为什么都有可能,所以有一种假设。"

        "有一种假设,姨姨变成了海浪,找到了那个弄丢的海螺。"

        "海底的洋流只能沿着一定方向走,不能转道,带着海螺走不快。

        "那个粉丝又很差劲,总是到处跑。"

        "错讨了很多次花了很多年。"

        明危亭根本不擅长讲故事,尤其是这种没有事先准备的内容,说一句就会停一句,然后再继续向下说。

        "有一天,姨姨终于找到了这个粉丝,又累又生气,卷着海螺一把扔出去。"

        明危亭想了想∶"砸在了这个粉丝的脑袋上。"

        骆炽在他怀里咳嗽着笑出声。

        骆炽笑得浑身发抖,他的呼吸越来越急,握着明危亭的手臂的手也开始微微打颤。

        他一点一点蜷起身体,在那件外套里慢慢藏起来。

        "然后。"明危亭低声说,"我捡到了。"

        一当时他并不知道海

        那天骆炽刚想起海螺的事,在明禄的提醒下,明危亭曾经给出过这个回答-螺里的内容,只是为了安抚骆炽,所以那个回答也并不能真正作数。

        可在那一天之后,骆炽又不问他。

        骆炽不问他,他只好自己编故事,自己给答案。

        明危亭用外套把他藏起来不让任姨看到火苗难过。

        明危亭隔着外套,在骆炽左耳旁,慢慢地再把答案说一次。

        "我捡到了。"明危亭说,"所以来接你。"

        "现在。"

        明危亭轻声问  ∶"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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