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唐煜那天坑了黎诚,他就多了个每天给秦时律送饭的任务。
秦时律为了向他证明他跟助理什么事都没有,每天让他去公司给他送饭,顺便监督他和黎诚。
自律是很自律,但懒如唐煜,他一点都不想监督他们。
唐煜手脚一摊,原地摆烂。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时律打电话过来:“到哪了?”
一连送三天饭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此刻唐煜躺在他刚改装好的阳台上晒太阳,旁边放着一壶泡好的大红袍,他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我今天不去啦,你自己吃饭吧。”
他心想,他不光今天不去,以后也不去了。
没有人能指使一个懒汉行动,手握生杀大权的秦时律也不行,这也是一种施虐行为!
秦时律以为找了个诱惑他来公司陪他的好办法,毕竟总裁也是人,也想撒狗粮,结果人就来了三天,连一个礼拜都不到,公司见过他的人还寥寥无几。
秦时律说:“黎诚今天又来骚扰我了。”
唐煜:“”
骗人,他才不会骚扰你。
唐煜冤枉黎诚为的是一劳永逸,结果秦时律不但没把黎诚开除,居然还让他继续当助理。
更可怕的是他每次去给秦时律送饭都能撞上黎助理要吃人的眼神,唐煜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住,他真的一点都不经吓。
唐煜躺在榻榻米上巍然不动:“那你就把他开除了吧。”
这么危险的人物不开除还留着吃他的席吗?
办公室里,黎诚听着老板为了哄人来给他送饭,堂而皇之的诋毁他的名誉,有那么一瞬间黎诚在想,要不我辞职算了,活着真的挺难的。
秦时律好说歹说唐煜都不来,挂断电话,秦时律看了眼站在办公桌前的黎诚:“还有事?”
黎诚觉得他今天非得解释一下才行,他24k纯直男,被人这么冤枉也太难受了:“秦总,我对您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我对天发誓,唐煜是故意的。”
“我知道。”秦时律把签好的文件丢给他,“不然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继续留在这?”
黎诚:我感谢您的大公无私?
黎诚将近一米九的壮汉突然感到委屈:“那您怎么还”
秦时律笑了下:“你不觉得他吃醋很有意思吗?”
黎诚:“”我不觉得。
gay的乐趣我不懂!
黎诚并没有因为唐煜冤枉他而吸取教训,不死心的想让秦时律看清唐煜的真面目:“他就是怕我把上次看到他跟萧炽衡在一起的事告诉您,打算先下手为强。”
道理秦时律都懂,但他就是□□熏心,被家里的小妖精给蒙了心智:“过了都一个月了,你确定是他先下的手?”
更早之前就已经打了小报告的黎诚:“”
秦时律提醒他:“他在打击报复你呢,你看不出来?”
黎诚:“现在看出来了。”
唐煜就是知道他肯定会打小报告,所以才扯出这么荒唐的理由冤枉他,唐煜这一招出的并不隐秘,或许是一时兴起,甚至有点堂而皇之。
秦时律一开始也没想明白,还以为黎诚真对他有意思,把他送去非洲的念头都动了,他也是后来才琢磨过劲来,唐煜这是小猫爪子又伸出来挠人了!
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把黎诚送走,秦时律打算给小猫儿点补偿,“南海湾的房子处理干净了吗?”
秦时律去老宅的第二天就叫人去了南海湾,他把秦钟的情人从南海湾赶了出去还不算,还让人把屋子里别人用过的东西全都换了。
黎诚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都处理好了。”
秦时律点了点头:“下午约个律师,把房子过户给唐煜。”
黎诚:“”没救了!
-
余乐洋来找唐煜的时候正赶上唐煜准备出门,余乐洋得意洋洋的指了指门外:“我今天喜提新车,去哪,我送你。”
大门外停着一辆黄色奇瑞,小小的还挺符合余乐洋的身高,唐煜没见过这种车,他好奇的问:“是定制车吗?”
“你少嘲讽我!”余乐洋撇他一眼,“你坐不坐?”
唐煜打开车门坐进去,空间不是一般的小,但他也不挑。
余乐洋上车问:“去哪?”
唐煜:“去找画展老板,我的画卖掉了。”
余乐洋惊讶:“这么快?”
唐煜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电话里秦沅没多说,只说画卖掉了让他请客吃饭,唐煜上次放了她鸽子,答应画卖掉后请客。
正好是中午,秦沅跟唐煜约在餐厅见面,巧的是这家餐厅就在秦时律的公司附近。
唐煜下车的时候朝着公司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脚步匆匆的进了餐厅,生怕秦时律隔着楼层的高度看见他把他叫去送饭。
秦沅来得时候在餐厅门口遇到了没人送饭不得不自己出来吃饭的秦时律,秦沅唏嘘:“一个人来吃饭?”
秦时律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你也一个人?”
秦时律刚想说搭个伴,就见自己的亲小姑显摆的笑了一下:“我可不是一个人,我约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小男孩。”
秦时律挑眉:“见的这么勤,确定不是我未来的小姑父?”
之前秦沅都是矢口否认,这次却没有:“你还别说,我现在是越来越欣赏他了,如果他愿意,给你当小姑父也不是不行。”
秦时律挑眉的动作带着好几种意思:“认真的?”
秦沅知道他想问什么,“认真的又怎样?”
秦时律点点头:“这话让老爷子听见,能立马扔了拐杖跳个托马斯大回旋!”
秦沅:“滚蛋!”
这么多年了,秦沅一直没松过口,秦时律都要以为她打算跟王行僵一辈子了呢。
秦时律有点好奇了:“我恐怕要见见这位了。”
秦沅拒绝他:“得了吧,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小灿烂吧,万一你看上人家了怎么办,你又不愿意离婚。”
秦时律当她护食:“怕我跟你抢人?”
秦沅开玩笑:“那必须怕啊,你要钱有钱,要型有型,关键是,你没听过结了婚的男人才更招人觊觎吗?你还是离他远点吧,万一人家真看上你了,你又不愿意离婚,多造孽!”
秦时律也就是嘴上说说,难得秦沅有看上的人,他没打算去当电灯泡。
秦沅被服务员带进包厢,包厢里唐煜已经到了,旁边坐着余乐洋。
余乐洋打了声招呼:“秦老板。”
秦沅在心里嗤笑,秦时律还说不想当电灯泡,结果这里坐着这么亮一个,早知道就带他来了。
点完菜,秦沅递给唐煜一张卡:“这里面是卖画的钱,比你出的价高了两百万。”
秦沅看唐煜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余乐洋只见过她一次,那次她的态度虽然算不上冷淡,但也绝对不是这种爱不释手的样子。
余乐洋震惊的问唐煜:“两百万?你画了什么卖这么高的价?”
秦沅说:“不是两百万,是多了两百万,一共一千万。”
余乐洋:“!!!”
余乐洋震惊的看着唐煜。
唐煜并没有受到一千万这个数字的影响,他看向秦沅:“之前说好的,我只要八百万,多的给你。”
秦沅也没跟他客气:“放心吧,我收了‘入场费’,你的画在我这挂了三天,倒不是因为卖不出去,而是要买的人太多,不知道该卖给谁,最后是以拍卖的形式卖出去的,两千万的价格,我抽了一半。”
一千万的入场费,收的确实没客气,不过唐煜也不在意,他之前就说过,卖多了钱给她。
余乐洋:“嗝。”
两,两千万???
余乐洋不可置信的看着唐煜——这可是唐煜啊,他不糟践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啊?!
秦沅说:“我没想到你的画这么受欢迎,我对水墨画不太了解,不知道唐字这个名字在行内小有名气,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应该不算晚吧?”
别说秦沅不知道,唐煜也是才知道自己有名的。
余乐洋觉得“唐字”这两个字有点耳熟,但他脑子太乱了,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秦沅这次叫他出来其实是想问他还有没有别的画,没有的话,现画也行。
唐煜摇了摇头:“最近没时间画。”
他画画需要专注,不能被人打扰,之前他画那幅画的时候秦时律不在,他可以心无旁骛,但现在不行,他舍不得每天晚上的快乐。
再加上花房就要盖好了,他要给花房安装一些恒温器材,还得把花培育进去,他是真的没时间。
唐煜说:“画是没了,但还有幅字,你要吗?”
秦沅连忙说:“要!当然要!”
那副画之所以能卖那么高的价钱,就是因为一个人看中了上面那首诗,于是跟一个收藏画作的先生争了起来,一来二去的引来了不少人抢画,最后把价钱抬到了两千万。
唐煜跟秦沅约好了明天见面把字拿给她。
吃完饭离开餐厅,唐煜上了余乐洋那辆黄色奇瑞。
“沅姐?”
秦沅回头,看见胡正廷从餐厅里走出来,胡正廷看着奇瑞开走:“那是谁啊?”
秦沅:“两个朋友。”
“朋友?”胡正廷看着车开远,为什么她那个朋友背影那么像唐煜?
胡正廷开玩笑似的说:“沅姐有时间陪新朋友吃饭,就是没空跟我吃,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我去找他取取经,看看怎么才能约你出来吃饭。”
秦沅笑道:“那你可得好好学学,他能给我赚钱。”
胡正廷一愣:“赚钱?”就他?
“是啊,一幅画卖出去我净赚一千万。”秦沅说:“你说我是陪你吃饭还是陪他吃?”
“!”
一幅画净赚一千万!
这是唐煜能干出来的事?
胡正廷忍不住问:“你这个朋友该不会姓唐吧?”
这回换成秦沅惊讶了:“你认识?”
胡正廷:“”还真姓唐?
秦沅:“他叫唐字,字画的字,你认识吗?”
胡正廷:“唐字?”
胡正廷听着这陌生的名字愣了愣,不是唐煜吗?
他摇头:“不认识。”
虽然确定的那个人不是唐煜,胡正廷还是在秦沅走后给唐洛打了个电话。
他上来就问:“你弟会画画吗?”
唐洛不知道他犯什么病:“九年义务教育他光靠逃课都比别人少拿两年笔,画画?你看他像吗?”
是啊,唐煜哪里是那块料呢?
“没什么,我就问问。”胡正廷说:“我刚才看见一个人有点像他,听说这个人挺厉害的。”
唐洛笑了:“所以你以为是唐煜?”
胡正廷也觉得自己可笑,唐煜有多废他又不是不知道,居然会觉得唐煜有能力赚一千万,他估计连赚钱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
黄色的奇瑞开在路上,车速不快,余乐洋时不时的转过头看一眼。
“你要不要去——”
“不去庙里,不去拜佛,不去上香。”
余乐洋刚一开口就被唐煜三连否决,他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两千万的画我看都没看到就被卖了,这是不是你的错?”
唐煜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是在找茬。”
余乐洋也不否认:“谁让你上次死活不给我看的。”
这事儿唐煜没法说,索性就不吱声。
余乐洋啧啧了几声,随后咯咯咯笑起来:“你这手暗度陈仓玩的真厉害,连我都以为你被你舅舅养废了,你舅知道你会画画吗?他要是知道你一幅画能卖一千万,会不会嫉妒死?”
看到他有出息,余乐洋比谁都高兴,毕竟是穿着开裆裤就认识的交情,虽然中间断了几年,但小时候的情谊是断了多少年都换不走的。
唐煜“嗯”了一声,他没打算让他们知道,他要不是缺钱花也不会去卖画。
余乐洋说:“我不管,画我没看着,字我得好好看看。”
那幅字还没写落款,看就看吧。
唐煜答应他一会回去就给他看。
唐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谭南山的茶室,上次唐煜看上了摆在店里的那块茶饼,当时他没钱,但现在他有了。
茶室的小姐姐还是上次那个,看到唐煜立马就认出他是老板的朋友。
老板的朋友一般都是跟他年纪一般大,有的甚至比他还要大上许多的,很少有年纪小还长得这么让人过目不忘的,小姐姐跟他打了声招呼。
唐煜指着上次的那块茶饼:“我想买那块茶饼。”
余乐洋对茶叶没研究也没兴趣,他倚着柜台看了一眼,一个圆形的茶饼被纸包着,看不出什么稀罕。
小姐姐还是原话:“不好意思,这个不卖的。”
唐煜是真的很想要:“你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多少钱都可以。”
听到唐煜又要大手大脚了,余乐洋有反应了,他教育唐煜:“别人买东西都是讲价,怎么到你这就加价呢?她要你一万你也给啊?”
余乐洋胳膊架着柜台,转身问柜台里的小姑娘:“这茶多少钱啊,怎么还不卖呢?”
小姐姐说:“这茶是我们老板一百多万拍回来的,真不卖。”
余乐洋胳膊肘一滑,他一个趔趄,拔高声调:“多,多少?”
他瞪着眼睛看唐煜:“一个破茶叶一百万,你居然还要买?你是败家子成精了吗?我把你送去葛朗台家修炼几个月吧!”
谭南山还没进门就听见嚷嚷声,一会败家子一会葛朗台的,骂的还挺有节奏。
他走进来:“怎么回事?”
唐煜回头,谭南山看到是他,挑了下眉:“这不是小唐吗?”
唐煜点头:“我来买茶。”
谭南山走过来:“上次送你的茶喝完了?”
“没有。”唐煜说:“想买点别的。”
柜台里的小姐姐为难的说:“老板,他想买您的红标。”
谭南山看了一眼他的镇店之宝,问唐煜:“你是买回去收藏还是买回去喝?”
唐煜:“喝。”
小姐姐说:“他上次来的时候就问过这个茶了。”
谭南山挑眉,这么贵的茶,他都不舍得喝,这小孩居然想买回去喝,不愧是连搪瓷都能随便送的人,这到底是谁家小少爷?
谭南山不卖这茶是因为他知道没人会舍得喝这么贵的茶,他自己也不舍得,但现在有人想买回去喝,这块老茶饼也算是物以致用。
唐煜花了一百三十万将茶饼买走,谭南山也没赚他什么钱。
余乐洋看着唐煜刷卡,眼皮都抖成筛糠了。
谭南山看着余乐洋眼角有频率的跳动,觉得好厉害:“你没事吧?”
余乐洋反问:“你没坑他吧?”
谭南山乐了:“这茶是红标宋聘,你可以去网上查查就知道我坑没坑他。”
余乐洋不懂这些,他就知道他爸喝茶几块钱一包,一泡就是一保温杯,一保温杯能喝一天,那不是一样的吗,这一百来万的茶喝了能成仙?
余乐洋小声嘟囔:“喝金条多好。”
谭南山听见了:“那多卡嗓子。”
余乐洋看了他一眼:“磨成粉就不卡了。”
从茶室出来,余乐洋连人带茶赶紧给唐煜送回了家,倒不是怕这么贵的茶丢了,就怕他一个开心再买点啥。
一千万花的跟一千块似的,当阴钞花呢!
-
秦时律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早,今天他回来的时候还没开饭,唐煜正坐在他新到的电动轮椅上喝茶,一百多万的茶饼被他从中间掏了个洞。
电动轮椅呜呜的跑到秦时律跟前,唐煜仰着头问:“你看我的车帅不帅?”说着,轮椅又呜呜的退回去,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轮椅操作的已经很熟练了,看来他下午没少练习。
“过来。”秦时律坐在沙发上,“有东西给你。”
唐煜操作着轮椅回到秦时律身边:“什么啊?”
秦时律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一份房屋转让合同,唐煜看合同很认真,从头看到尾像是在找错别字。
看完后,唐煜疑惑的抬起头:“为什么要给我房子?”
秦时律没有从他脸上看到期待中的开心,“想送你。”
唐煜蹙起眉头:“是要分居吗?”他的快乐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他是不是嫌给他洗澡麻烦?
秦时律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到的“分居”两个字,他明明只是想回个礼。
见他不说话,唐煜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是要赶我走吗?”
看着他绝望的眼神,秦时律连忙说:“当然不是。”
秦时律抓着轮椅,连人一起拽到面前,脚踩住唐煜脚下的踏板:“只是送你个礼物,不分居,也不赶你走,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敢走就打断你的腿。”
唐煜忽略掉他的威胁:“礼物?”
见他听到重点了,秦时律没再吓唬他:“嗯,礼物,现在这套房子是你的了。”
唐煜眨了眨眼睛,脑袋瞬间变成印钞机:“那我可以卖掉吗?”
秦时律:“”万万没想到啊!
既然不分居也不赶他走,那套房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卖掉换钱,这样他就不用画画卖钱了。
唐煜觉得秦时律的这个“礼物”送的可真是时候!
秦时律:“卖掉?”
唐煜点头:“卖钱啊。”
秦时律不知道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他给他的那张卡没怎么动过,花的都是一些小钱,只买些点零零碎碎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