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南山说:“别怕,他没那本事拦下火车。”
唐煜坚强道:“我没怕。”
谭南山笑了下:“看出来了,都敢自己一声不吭的跑出来,肯定是不怕他。”
唐煜:“”
倒也没你说的胆子那么大。
唐煜用门牙咔呲咔呲的磕了几片薯片,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他生气了吗?”
谭南山故意说:“可能生气吧,我听那动静像是把门给踹下来了。”
唐煜脸色一僵。
完了。
“你少在那吓唬人!”余乐洋虎着脸瞪谭南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我警告你,别打他的主意,这一路我都会盯着你,你给我有点觉悟。”
唐煜买票的时候没怕,现在却有点担心回来后会不会被秦时律打断腿。
他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秦时律发个信息跟他说一声,可是说什么呢,他都已经在车上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唐煜心一横,把秦时律给拉黑了。
是死是活都等回来之后再说吧。
“你没事吧?”王辞看着唐煜苍白的脸:“你别是晕车吧?”
唐煜第一次做火车,他也不知道自己晕不晕,被王辞这么一说他好像是有点想吐,不过他觉得应该跟晕车没多大关系,他就是被吓的。
余乐洋原以为坐软卧不过就是躺着到地方,结果两天后下车的时候,三个人都有气无力灰头土脸的。
余乐洋没力气跟谭南山抬杠了:“都已经到地方了,我们可以各走各的了,你别跟着我们了。”
王辞第一次来缅江,哪哪都觉得陌生,他说:“来都来了,大家就一块呗,不然我一拖二总怕把你俩给领丢了。”
余乐洋一把拉过王辞,信誓旦旦的说:“我都做好攻略了,不会丢的,你胆子怎么那么小?”
谭南山没理在那偷偷商量的两个人,他问唐煜:“你把秦时律拉黑了?”
唐煜心虚:“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当然是秦时律说的,这两天他的手机几乎被秦时律的信息给塞满了。
谭南山笑了下:“胆子挺大的,你就不怕回去之后他收拾你?”
怕的。
唐煜这会儿脸色也不太好,他可怜兮兮的说:“那我在这买个房子定居吧,不回去了。”
“”在这定居就有点刺激了,秦时律怕不是要把老秦家整个挪到缅江来。
谭南山不敢吓唬他了,怕他真在这定居:“行了,吓唬你的,他什么都没说。”
唐煜半信半疑的看他:“真的吗?”他就这么好说话吗?他可是变态的大反派啊。
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失联,唐煜同意谭南山跟他们订同一个酒店。
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几个人满血复活,没什么严谨计划的三个人决定跟谭南山去逛当地的古玩市场。-
市场很大也很杂乱,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比富阳的古市那么正规安全,唐煜他们几个一看就是生面孔,年纪不大,穿的一看就不像懂行的。
一个大姐抱着一匹彩绘陶马冲出来,死活要往王辞手里塞,王辞一边拒绝一边往回推:“不要不要,我不稀罕这玩意儿。”
眼看着那个大姐要松手,王辞也在推搡,唐煜蓦的伸出手,接住了那匹差点掉在地上彩绘陶马。
大姐脸色一暗,瞪了唐煜一眼。
坏她好事!
谭南山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身后跟着一个姓霍的老板。
“怎么回事儿?”谭南山问。
唐煜把陶马递还给大姐:“没事。”
“什么没事?”余乐洋瞪着那个大姐:“刚才要不是你接的快,那玩意就摔地上了。”
这种地方,过手的东西要是摔了那就得赔,而且还得按卖家的价赔,那马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要是真碎了,她就是要个一百万你也得给。
王辞不懂这些,他只是觉得一个女的上来就把马往他怀里塞莫名其妙,想赶紧还回去。
他不懂,余乐洋可懂,这女的就是来碰瓷的!
大姐看到跟谭南山一起出来的男人,收起脸上的表情,换上了一脸讪笑:“霍爷,你朋友啊?”
霍军瞅了一眼她手里的陶马,骂道:“又他妈在这坑外地人呢?拿走吧,你这眼力劲儿也是越来越差了,大地方来的,都精着呢,轮得到你坑?”
大姐嘿嘿的笑了几声,说了句“闹着玩呢”,抱着她的马就走了。
余乐洋嘟嘟囔囔:“谁跟她玩了,这什么破地儿啊,上来就坑人玩。”
余乐洋的话是冲着谭南山说的,这地方是他带他们来的,自然也就是他的错。
谭南山在他脑袋顶上搓了两把:“行了,别唠叨了。”
霍军瞧着刚才的架势也知道这几个小的屁事不懂,他问谭南山:“这几个门外汉是你带来的?什么时候开始跟小孩玩了?”
“说谁是门外汉呢?”余乐洋指着唐煜说:“我这兄弟可是火眼金睛!”
唐煜长得细皮内肉的,看着就像个不谙世事的,霍军自然是不信:“嚯,还火眼金睛呢?”
谭南山笑着说:“你还真别不信,富阳那个搪瓷儿就是他淘出来的。”
霍军眼神一变,看着唐煜:“真的假的?”
那个搪瓷儿他可是听说了,好多人出价想买来着。
霍军在缅江倒腾古玩很多年,在当地有点名气,他在这古玩市场走了一圈,每个人都会跟他打招呼,年纪跟他差不多的都喊他霍爷,年纪大一点的叫他军儿。
霍军的店更像个仓库,在这都是室外的摊子,屋里都是杂七杂八的,摆的也没个规矩。
唐煜在店里转了一圈,霍军想看他能瞧出什么来,结果唐煜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没在任何物件上停留超过三秒。
霍军“嘿”了一声:“我这可是全缅江物件最真最全的地儿了,你就一个都没看上?”
唐煜摇头。
来他的店里就没有空手出去的,霍军不信邪,拿出他的镇店之宝,一个六耳壶。
“你看看这个。”
唐煜看清了是什么后,蓦的向后退了一步。
霍军看他:“躲什么呀,又不讹你。”
唐煜皱着眉头说:“不是,脏。”
霍军奇怪道:“什么东西脏?”
唐煜指了指他手里的六耳壶。
霍军说:“瞎说,这玩意儿我天天摆弄,哪里会脏?”
唐煜眉头皱的更紧了,看霍军的眼神也变的一言难尽。
他张了张嘴,缓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嫌弃:“可是,这是个夜壶啊,你没事摆弄它,不嫌脏吗?”
霍军:“”
霍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