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主角变成咸鱼后!(千非)_第54章 魅魔不干了20(1 / 2)_虐文主角变成咸鱼后!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54章 魅魔不干了20(1 / 2)

乔希迟缓的眨了眨眼。

        他的泪水已经被人尽数清理干净,  不再有眼泪沁出来。

        但是眼泪冲刷过的痕迹仍旧存在着。

        纯黑的瞳光有些涣散,眼珠上如同蒙着一层薄雾,眼眶四周泛着薄红。

        眼尾还有骑士留下的一道更深的痕迹,  如同一道印在那里的胎记或是纹身。

        也像一片花瓣。

        明明是很狼狈的模样,但在乔希身上并不会给人不好看的感觉,微红的眼周甚至衬得他水濛濛的眼睛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如同暴雨过后在湿润的空气中轻轻颤动着的一颗小树苗,清棱棱的。

        有时候蒙着一层雾气,是骤雨之后的凝结。

        如同落雨海棠。

        艾伯塔也是越到近来才体会到,乔希的眼泪很多。

        小鸟死掉了会哭,  被他欺负了会哭,想到不开心的事也会哭,  他并不是一个坚强的小孩。

        他是这个世界上娇气的小孩。

        平时只是用不在乎、懒惰,  这些可以笼统地解释一切的东西,  将自己掩盖起来了。

        乔希哭起来也很漂亮。

        他似乎很适合这样的场景,  平时懒散寡淡、仿佛缺少一点生气的人,  在被情感支配的时候,仿佛被注入了一种异样的生命力,有种雨夜风雨凋零过后的颓靡,让人移不开视线。

        逼迫清淡的人露出丢盔弃甲的一面,如同揉开一朵不肯绽开的花,戏弄他极力蜷缩起来的内里。

        并为此感到某种愉悦感。

        大约是许多生物共有的劣性根。

        在艾伯塔属于魔物的那部分中,  也不可避免地存在着这种本能。

        魔物比人类更恶劣、更晦暗,  即使他已经算的上是魔物中不会纵容自己的那类,  但依旧沿袭了这一种族特性。

        他觉得乔希泛红的眼角很美,  那种仿佛被什么禁锢住一样的身体也可以牵动他的渴求。

        但比这些更强烈的,  却是在看到那些眼泪的时候,  潮水般从心底蔓延出来的钝痛。

        如同冬日降落的暴雪,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很快在枯冷的地面堆砌成一层厚厚的刺骨的冰寒。

        他将乔希的眼泪吻入口中的时候,一同品尝到的还有其中的苦涩。

        苦得他舌根发麻。

        自从为了力量改造身体,失去大部分感知和欲望后,他对品尝入口的食物的味道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感想。

        再说了,魔物本来就是一种不挑食的品种,连同类的残躯都能啃得下,苦涩的味道对他们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需要在意的存在。

        但这一次,他却真实地品位到了“苦涩”这个味道的含义。

        那些微冷发苦的东西顺着泪水这个载体沁过口腔、划过喉管,又蔓延到更深的地方。

        最后大抵是抵达了他的心脏深处,在其中凝结成一颗小小的泪滴。

        伴随着他那颗魔物的心脏一起跳动,怦怦,怦怦,涌向四肢百骸。

        爱真是一样神奇的存在。

        有时候比最甘甜的果子还要甜美,有些时刻却比最险恶的毒药还要狠毒。

        既能让他像个傻小子一样整日任劳任怨地打工,也能轻而易举地将一个魔王的心碾成碎片。

        经由相爱所凝结出的苦涩,轻易地就打败了所有晦暗的本能。

        让一个天性混沌邪恶的魔王,居然开始惧怕起小小的人类的眼泪。

        ……

        他将乔希的脖颈揽起来一点,指腹在他纤瘦的脖颈上缓缓滑过。

        经过后颈微突骨节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见乔希只是望着他,不回答,又将声音放低了一些,问:“好不好?”

        不要哭了。

        如果一定要哭的话,他希望乔希只在他的床上哭就可以了。

        其余的时刻,他还是希望小领主能一直骄傲地竖着他的小尾巴,没有道理也要很蛮横地对他指指指指点点:“艾伯塔,你今天怎么好意思只打六份工?”

        他的眼睛会在灿阳的光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被拂去雾气,变得澄澈清明。

        永远高傲,永远不会被打碎。

        乔希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的尾巴不自觉地甩了甩,顶端的小桃心勾到骑士的裤脚,被勾到裤脚的人还没怎么样,他自己先一个激灵。

        小尾巴抖啊抖的,抻直一瞬,又咻的一下把自己的桃心卷起来了。

        刚刚被骑士检查的时候,被翻来覆去地捏了好几下。

        至今还残留着热度。

        打碎的香氛已经彻底在浴室内挥发开。

        是苦橙花的味道。

        清淡,纤巧,带着淡淡的柑橘香味,尾调一段微苦的回甘,在闷湿的浴室中浓郁得令人产生甜腻的错觉。

        伴随着冰冷的水汽,沁入人的呼吸肺腑。

        像是听到了很难以理解的话,乔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如同一个一下子被清空的程序,花了一阵子才找回自己的思维能力,脑袋重新开始转动。

        “……”

        乔希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一些幻听。

        他有想过艾伯塔的反应,或许是惊愕,或许是逃开。

        或许是另外一些他不敢细想的境况。

        但无论是哪一个选项,好像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为、为什么要……?

        想到那个字,乔希的思绪泛热地卡了一下。

        哦,他缓慢地回想起上一句。

        是在跟他道歉,说弄疼了他的小角和尾巴。

        其实也不能说得上疼。

        那两个地方刚生长出来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如同一直被呵护在柔软泥土中的幼芽,猝不及防来到外界,一时间不适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对,这不是重点——

        为什么要因为这个道歉?

        ……

        为什么?

        明明……最奇怪的,不是他身上居然长出了这两样东西,居然是一只魅魔吗?

        其实每个字的含义都很清晰,但乔希纯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茫然。

        他降落到底处,本以为会摔得粉身碎骨,至少也应当是遍体鳞伤。

        结果却被一团柔软蓬松的毛线团接住了。

        他觉得这件事里面一定有蹊跷,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从天而降的礼物呢?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清醒一点。

        不要理会骑士的花言巧语。

        应该敏捷地跳出骑士的怀抱,严厉地斥责他,最后再冷酷地将这个窥探到自己秘密的坏东西解决掉。

        但……他又被这团毛线团本能地吸引住了注意力,很想先挠一挠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瞬间,艾伯塔看着他的目光太过沉静温柔,还是将他揽在怀中的这个胸膛太过温暖,浴室中随着水汽蔓延开,湿冷的潮气加剧,只有隔着衣物依靠的地方,还有分明的热度传来。

        乔希的忽然觉得脑海中纷杂的那些想法渐次褪去。

        杂乱的色彩,被人执起一块橡皮擦,温柔的擦拭掉了。

        咚咚,咚咚。

        是另一个人有力的心跳声。

        此时,他的耳中忽然只剩下了这一道声音。

        安静片刻,乔希听见自己的喉结滚了滚,发出一点细微的吞咽声,然后说:“是有一点疼。”

        微哑的、轻颤的,尾音软绵绵。

        很没有气势的。

        是非不分的。

        娇里娇气的。

        说:“都怪你。”

        艾伯塔的认错的态度简直已经刻进本能:“抱歉,是的,都怪我。我太糟糕了,原谅我吧?”

        问:“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吧,好不好?”

        他又叫了一声:“……宝宝。”

        “轰隆”一下,像是顷刻间爆发了一场微型的火山。

        乔希的耳根都热了起来。

        原本在自闭的小尾巴更是“哧溜”一下,绕上了骑士的手腕。

        诚实地卷了上去,挨着缠了两圈,尾巴顶端的小桃心像是想要散热般晃来晃去。

        暴露出主人内心的羞窘。

        艾伯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这、这是什么称呼……他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

        先前叫的那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这一声,在他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听到,顿时威力叠加,连着刚刚没反应过来的份,都燃烧了起来。

        乔希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又生气又有点害羞。

        他一下子全忘了先前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了,跟个小炮仗似的,瞬间气呼呼的,觉得艾伯塔这样子真可恨,不满道:“你的嘴巴只知道问话吗?”

        为什么总是要问来问去的?

        不能直接做吗?

        艾伯塔以前也没有这么笨啊!

        “抱歉,我今天总是在犯错。原谅我吧。”

        艾伯塔发出一声沉闷的低笑,胸腔微微震颤,连带着乔希挨近他胸膛的部分也感受到了一场微小的共鸣。

        骑士暗金色的碎发被乔希闹出来的水渍打湿了不少,湿淋淋地贴在额间。虽然形容狼狈,但更凸显出他容貌的锋利俊美。深邃的眉眼自上而下垂目看着他,乔希这才发现他的眼睫也很长,只是那双眼睛过于幽深,很少会有人注意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