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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番外三(上)(1 / 2)

番外卷——沈霁(上)

        庭前八月梨枣熟,  一日上树能千回。

        与沈家关系不错的人都知道,沈霁从小不是个消停的孩子,性子跳脱,  不像他哥沈珏那样年少持重。

        撩猫逗狗,翻墙爬树,  读书尚可,只不过心思不在上面,说要习武,  拳脚练了个马马虎虎。

        就在沈伯文与周如玉夫妻俩都在考虑,  要不要把他也送到紫阳书院去的时候,  十二岁的小儿子忽然跑过来问他:“爹,  咱们家的书房里有没有关于航海的书啊?”

        沈伯文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随即便道:“有啊,让你唐叔带你过去,最上面那层就有两本。”

        沈霁兴高采烈地应了,  在转身之前,却被自家阿爹叫住了,“你怎么突然对航海感兴趣了?”

        自家小儿子的兴趣广泛,  今儿这个明儿那个的倒是很寻常,  不过航海却不怎么寻常。

        “哦,这个啊,  是听郑秉纯说的,他昨个儿拿了个做工特别好,特别精致的福船模型过来给我们看,听说真正的福船能在海上行好远呢。”

        沈霁说这些话的时候,  眼睛里发着光,  还不停地用手比划着关于那个福船模型的样子。

        郑秉纯是卫国公的小孙子,  跟霁哥儿年纪差不多大,自从沈伯文携家小回京任职之后,慢慢地便相熟起来,孩子们也自然而然地玩到了一起。

        朝廷里最近出现了有关开不开海禁的讨论,卫国公就是主张开放的一派,家里有这样的模型倒也正常,不过福船模型十分珍贵,想来不是随意能被孩子带出去玩儿的东西,看来儿子的玩伴说不定要挨一顿教训了。

        这个促狭的念头一闪而逝,沈伯文温和地笑了起来,看向儿子:“所以你就感兴趣起来了?”

        沈霁连连点头,刚想迫不及待地告辞去书坊翻那几本书,就听他爹又开了口:“你还记得晴姑姑吗?”

        “记得啊。”沈霁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我听娘说过,晴姑姑不是唐叔的妹妹嘛,嫁到了兴化府的一户姓左的人家,每年都给咱们送来年礼呢。”

        唐阔兄妹俩并非奴籍,又与沈家感情深厚,唐阔无心科举,便继续留在沈家做管家,在京中也买了宅子,倒是比普通百姓还要更体面几分,孩子们跟他的关系也好,从小就叫他唐叔。

        “那你再好好想想,他们每年送来的节礼,都是些什么东西?”

        沈伯文耐着性子,循循善诱,说罢还端起茶喝了一口。

        沈霁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记性极好的他立马想起来了:“海鱼干,海带,瑶柱,干贝这些。”

        他虽然性子跳脱,但却很聪明,不等沈伯文做下一步的引导,便两眼发光:“爹,你是说晴姑姑他们那边就靠海?”

        兴化府自然是靠海的,如若不然,就没有海盗一说了。

        沈伯文点了点头,总算不再卖关子:“他们两口子前段时间便送了信过来,信上说要上京来,左宏吉自小生活在兴化,想来对海上的事知道不少,等他们到了,你便可以上门请教,不过可要注意分寸。”

        这小子,从小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对自己感兴趣但是不明白的事儿都要刨根问底,经常问得别人一个头两个大。先前有一段时间,搞得疼孙子的老太太见到他都想躲。

        “多谢爹!”

        沈霁顿时高兴起来,乐得连连点头:“儿子明白的!”

        说罢便起身告辞,沈伯文应了,就在他将要跨出门的时候忽然有想起来件事儿,头疼地又赶忙补了一句:“对了,你娘说,不许再带你谢家表妹翻墙爬树!”

        “知道啦爹!”

        沈霁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显然脚步快得很,这会儿功夫都已经了快走到院子中间了。

        ……

        沈家人都以为沈霁对这件事的兴趣也不过几天,却没想到他这次居然一直没有放弃,当真迷上了航海这件事。

        从十二岁到十六岁,他看了许多关于航海的书籍,也了解了很多与之相关的东西,甚至还有天文星象,非但没有觉得无趣,反而越了解,越觉得有意思。

        泰昌六年,此时正值夏日。

        天气热得要命,屋外的蝉儿都叫得有气无力的,书房里放了两个冰盆都还是闷热闷热的,沈霁就坐在桌前,桌面上铺了张海图,人却不知不觉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好像是做了个梦,梦里好像有人叫他的名字,还念了半首诗?

        “沈哥,醒醒!老刘叫你呢!”

        耳边传来一道小声又急促的声音,他不耐地皱了皱眉,终于烦不胜烦地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前方也传来中年男人含着怒气的提问:“沈霁,我刚念的那首诗的下半部分是什么?”

        诗没什么难的,刚被叫醒的模糊中,沈霁下意识就背出了后两句。

        然而下一刻睁开眼睛看清周围的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

        他好像在一个满是人的房间里,怪里怪气的桌子,除了站在最前面台子上的那个人,房间里的人们看起来都跟自己差不多大,都穿着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衣裳,男子的头发竟然都被剃短了,女子也是,不是短发,就是发式简陋极了,只用一根绳子扎起来。

        他前几天才看过一本游记,上面说有些海盗嫌长发热,在海上不方便,就干脆剃成青皮头。

        自己该不会是莫名其妙被绑到海盗的大本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