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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他的确是个混蛋。(1 / 2)

枕娇 鹊绿 4176 字 2个月前

天色漆黑,  雨声沥沥。

门外值夜的云秋和盈月在听到动静时,僵了片刻,两人面孔发红,  想到大概是发生了什么,  立马就去东厨备上热水。

直至子时末,  里头才渐渐平息。

待听见屋内要了水,  她们赶忙端着热水送到里屋隔间。

屋内淡淡木质松香弥漫,床幔轻遮半掩,银烛之下光线明亮,  照出床榻上的光景。

床尾挂着衫裙,  浅藕色的小衣皱成一团,要掉不掉的垂落在床沿,  细绳系带与深色外袍相绕。

被褥间猫儿似的蜷着一团,  锦被包裹住身子,  堪堪遮住半边,  那瓷白如温玉的肌肤上触目至极。如冬日枝头的红梅,掉落在皑皑雪上,生生透着一股摧折之美。

裴无立在床榻边,  半披了件干净外袍,他看了眼还候着的两个丫鬟,  沉声道:“你们出去吧。”

他知道自己私心很重,  他不想任何人看见谭清音如今模样,哪怕是她身边近侍丫鬟。

云秋与盈月两人低着首,  根本不敢乱看,  听见吩咐后,二人应下,转身出了房门。

她们也知道大人不喜人近身伺候,  于是连带着夫人的起居梳洗,有时甚至都不需要她们伺候。平日里两位主子共处一室时,根本不敢进去打扰。

谭清音此刻倦到了极点,她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弹半分,身子无力地缩在松软的被褥间,恨不得闭眼立马睡过去。

可是就算他离她而出,那股痛意还不时会蛰上来,钻进她的四肢百骸,惹得她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腰上熟悉的手臂桎梏感袭来,谭清音如惊鹿一般睁开双眸,偏头警惕地望向床前面容清俊隽永的男人,怕他又要做那类事。                        

                            

裴无看在眼里,心口一颤,方才自己确实没有控制好。

他心疼地俯身,吻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珠,柔声:“现在还不能睡,抱你去擦擦身子好不好?”

被褥上褶皱纹痕,睡在上很不舒适。

谭清音动了下身子,却发现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由着裴无抱她去清洗。

裴无将人抱到怀里,扶着她的脑袋靠在肩上,他脚下步伐稳缓,绕过屏风没走几步,来到小隔间里。

他伸手试了下水温,热度合适,便带着她跨入浴桶。

热水漫过酸软的身体,享受着巾帕细致又温柔地擦拭,谭清音昏昏呼呼的意识总算恢复了几分。

她双臂软软地勾在他的脖颈上,脸颊伏在他肩侧,忆起方才那些起伏场景,面色倏得发白。

他这人言行不一。

起先嘴上说着让她缓缓,可到了后面,根本就是不肯放过她。

果然那些话本写的都对,平日里再端方自持、清正冷漠的男子到了床榻间,也跟变了个人似的。

谭清音吸了吸鼻子,使着半点力气控诉他,“我都说了我很痛。”

她越想越气不过,抬手掐着他臂膀上的皮肉,可他身上硬邦邦的,根本掐不动半分。

她这点力气,使在他身上就如同挠痒痒一般。

裴无手下擦拭的动作一顿,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渐渐藏了暗色。

他垂下眼,眸色渐近深沉,隔着氤氲的水雾,水底情形一览无余,裴无挪开视线,紧了紧手掌,不忍再碰她。

许是臂膀上的肉实在掐不动,她又伸手想去捏他耳垂,裴无顺势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心口处,低头吻了吻她细碎的鬓发,在她耳边低声道歉:“是我不好。”                        

                            

饶他平日再克制耐心,可一沾上她,食髓知味,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耳畔拂过温热,嫩白的耳尖染上淡淡红润。谭清音心头轻颤,渐渐柔软下来。

她安安分分的窝在他怀里,许久,裴无慢慢地吁了一口气,再次应允她,带了些诱哄,“下回一定不会痛的。”

谭清音别过小脸,轻哼了一声,他还想有下回。

裴无怕她冻着,没敢洗太久便抱着她出来了。

谭清音抱膝坐在软塌上,她哈欠连连,静静地看着床前忙碌的男人。

虽然裴无刚刚弄疼了她,可是出力的人是他,收拾事后的人也是他。

谭清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她又累又困,眼皮子上下打架,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着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时,裴无回身,就见谭清音早已歪在软塌上,一脸倦意浓浓,闭上眼睡过去了。

他轻手轻脚将她抱回到床上,从后拥住她,滚烫的胸膛和她贴到一起。

灯烛泣泪,一寸寸地塌落,屋内已不复先前明亮,渐渐昏暗。

这一刻,四下寂静中,只能听到怀中女孩清浅均匀的呼吸声,乌黑发丝堆在他胸前,他伸手勾起一绺,与自己的缠绕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裴无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在他这么多年孤寂荒芜的心底深处,今夜,都被她严丝无缝的填满。

他抱着怀中身子的手臂又紧了紧,在她嫩白的后颈处轻轻一吻,随后便将脸埋在了她的颈侧。

昏暗里,裴无睁着双眼,久久未眠。脑海里遐思不断,他清心寡欲惯了,可是忆及方才夫妻之事,颅内一片空白。

哪怕两人并不契合。                        

                            

身体里情绪渐又抬头,裴无眉头紧皱,极力忽略怀中沉睡的娇软。良久,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艰难地抽出她枕着的手臂,轻声掀被下床。

她身子骨吃不消,再待下去只怕自己又会控制不住。

他扯过锦被,紧紧将她裹住,端详了会儿她的睡容,随后自己披袍走向书案。

他倒了杯茶水,凉水入喉,身体里的波澜慢慢恢复一片平静。

书案上堆满了账册,裴无眉间浮现一抹无奈笑意,他坐到书案前,点了盏灯,执着笔替她翻看着账册。

府内账册他从未过问,前些日子管家又告老还乡,这些账册就全堆到了她这。

不爱做的事,她惯会拖沓,账册自然也越堆越高。

裴无目下十行,不消一会儿,大半账册就已过了一遍。

最后一簿账册底下,压了一封和离书,平整崭新,静静地躺在那儿。

白底黑字触在眼底,裴无眉轻轻地跳了一下,忆起当初她板着小脸,威胁他再瞒她任何事,便要休了他。

他拿起那纸和离书,慢慢展开,白纸上熟悉的圆润秀气小字。

裴无眉眼沉沉,一目扫去,眸底变色。

落书底下两个人偶小画——罗裙小人跺着脚,满脸怒色,两手扯着对面黑袍小人的脸,那黑袍小人僵着脸,脑门上印着“混蛋”两字。

人偶生动形象,看到最后,裴无目中含了笑,笑得肩膀颤抖,他甚至能想象到谭清音当初坐在书案前,一手撑着脑袋,鼓着腮,气愤愤地一笔一笔画下来。

他的确是个混蛋。

他将这纸和离书折好,又重新压回账册下。

账册整齐堆叠,好似从未动过一样。                        

                            

———

翌日,天光大亮时,谭清音才悠悠转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还未彻底清醒,便察觉到两腿光嗖嗖的。

她微抬着酸软的身子,怔怔望去,瞬时瞪大眼睛,脑子清明了几分。

裴无垂首挨在她腿侧,向她弯下腰,手中拿了个小瓷盒,另一手轻缓地贴近。

腿弯曲起,她如今就同昨晚一样。

谭清音心中羞赧,呼吸微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在做什么?”

裴无抬起头,与她对视一瞬,许是她眸中太过于震惊,他耳尖竟冒上微微薄红,解释道:“不动你,只是抹些凉药。”

裴无今早才发现有些不对,他感到懊恼,并且自责,昨夜实在是过了头。

手肘支撑不住酸胀的身子,谭清音软绵绵地又倒下去,任由着他擦药。

清清凉凉,还挺舒服的,她闭着眼,渐渐竟又生了一丝困意。

倏地,谭清音心口“轰”地炸了一声,呼吸就快停滞。

微砺的指腹碾了一道,滑软的清凉药膏消融。

长睫狠狠抖了一抖,她忍不住咬住唇,顿时面红耳赤,抬起白皙光腿踢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