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出了兵,还能缺钱?”端木莲生歪在床上,懒散的语调里透着傲气,“先把这浙西路的匪帮清剿一遍,也不知道浙西路的匪帮争不争气,若能争气点,这一轮清剿下来,兵带出来了,至少能收够一年的银子,清了匪帮,商路一通,就可以收商税,有了商税,就是长久之道。”
李思浅听了,默默在心里为浙西路匪帮们点了一排蜡,唉,好好过好这个年吧,明年的年,你们指定过不成了。
傍晚,青云送回第二批欠条,顺带送来了个王老爷。
王老爷是从客栈外头一路磕头磕进来的。他在明州城打听到这新来的奉国\军教头是谁后,所有的底气就泄了个干净。
李思浅和端木莲生谁也没见他,黑山跟他传了李思浅的话,头一条,自己找个锣敲着,好好说清楚硬攀姚家的事,第二,拿出一半银子给沙头镇百姓修桥补路,以补前罪,第三,他家王大虎居然敢调戏太太身边的丫头,罚干一年苦力。
王老爷想晕过去,不过他没敢,老老实实敲锣去了,这一趟敲下来,端木莲生这个奉国\军教头的威风就被他敲出来了。
青云带着人在明州府各处讨债,端木莲生开始亲自跑各乡各村招兵,李思浅则看着人盖房修院,打理庶务。
热火朝天忙到腊月初七,照规矩都要回家过年了。
李思浅和端木莲生的新家的墙才垒了半人高,两人一商量,决定悄悄进明州城过这个细想十分心酸的新年。
明州城的上元节自有一番热闹。
夜幕刚刚垂下,李思浅一身月白衣裙,穿了白色细布面银狐里斗蓬,和同样一身月白,却没穿斗蓬的端木莲生,从客栈小院出来,汇入人流,看灯看人看热闹。
端木莲生是在京城那样的地方,都是能引发满城花痴的英俊美男,在明州这样的地方……两人也就走了半条街,就成了众目所瞩。
上元节是女子最能放肆的时候,明州又是个民风开放的所在,没多大会儿,就有大胆的小娘子无视李思浅,嘻嘻哈哈凑近来,将头上的闹蛾儿取下往端木莲生身上抛。
有人开了头,后头学样的就多了,更有大胆的小娘子,拉着同伴再壮一把胆,竟敢凑到端木莲生身边搭话:“……哥哥姓什么?家住哪里?……”
完全无视李思浅。
端木莲生揽着李思浅,无视众花痴,微微俯身笑道:“咱们还是去镜湖看水灯吧,这里人太多,太吵闹。”
李思浅侧头横着他,抿嘴笑道:“我替你想到一桩生财之道,一年一回,这军费绰绰有余。”
“嗯?”端木莲生带着几分警惕。
“咱们找个稍稍开阔点的地方,摆个摊,我负责收银子,一两银子摸摸你的手,二两银子可以亲亲脸,看这样子,这一晚上怎么着也得收个几千两。”李思浅这话怎么听都透着酸溜溜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