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鸢转身望去，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曾经在青玄宗，与她最为亲近的小师妹。

曾经小师妹脸上，满是纯真笑容，经常会跟她请教修行上的疑惑。

可如今，小师妹脸上的笑，是鄙夷，是轻蔑，是戏谑，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你有什么事。”

卢鸢刹那间，明白了一切，淡淡道。

“你脚下这双鞋，是我以前送给你的，还给我吧，你不配再穿着它。”

小师妹微笑道。

卢鸢笑了。

她脱下鞋子放在原地，便朝山下走去。

“卢鸢如今只是个普通人……如果连鞋子都没有，只怕都无法活着下山……”

青玄宗弟子眼中闪过一抹古怪之色。

这下山之路，平日里看起来毫无凶险。

可对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而言，完全可以算是一条向死之路。

“谁如果偷偷帮卢鸢，就是青玄宗的叛徒。”

小师妹轻声道。

她目光环视四周，与她对视的青玄宗修士纷纷露出敬畏之色。

青玄宗下山之路，很长很长。

卢鸢走了一天一夜，磨破了脚掌，却发现自己连百分之一的路程都没走完。

此刻的她又累又饿又渴。

她看向不远处一条清澈的溪流，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道血色脚印。

但走出几步后，卢鸢便停了下来。

她知道溪流里有凶兽，以前在她眼中温顺之物，对如今的她而言，已经足以致命。

“原来凡人，是这样的……”

卢鸢喃喃自语。

她太多年没有当过凡人了，早就忘记了凡人脚下的路，有多难走。

“卢鸢，口渴了？那就去喝水啊。”

小师妹突然出现在不远处，轻轻一挥手，清澈的溪流便有一道水柱掀起，落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