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梅说完这话,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跟在身后的贺清强抱胸站在她身后,而贺清淮静静地看着她。
心中对于他妹妹这话惊讶之后便平静了,他只是掏出手机,将锁打开,便看见桌面是两个男人亲脸的照片。
其中一个半眯着眼睛,神情慵懒的男人是贺清淮,一个只能看见侧脸的男人,下颌线分明、皮肤白皙、长睫微卷,赫然是顾辰停的半张脸。
贺清梅不由瞪大眼睛,她没有近视眼,看得很清楚,两人之前暧昧的行为,她从手机上,转而看向了贺清淮,眼底是难以置信。
他们是知道男生和男生那一档子事的,当初他们村上便有两个人男人搞在一起,差点被对方家长给打死,开除了祖籍,赶出了村里。
这是很恶心的事情,在他们那个地方的认知。
“二哥……”她明亮的双眸积攒着惊悚,双唇嗫嚅,不知道说什么。
“看清楚了吗?”贺清淮收回手机,这张照片是他在看见夏知夏的视频表白之后,哄着顾辰停拍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将它设置成了桌面。
“二哥,你们不能……”贺清梅想说你们都是男人,不能在一起。说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
“我能。”贺清淮只是靠在门跟她对视,定定说道。
贺清梅也不知为何,双眼涌现出一丝眼泪,眼眶都红了,咬着唇一言不发,就这么努力瞪着他,眼神倔强。
在知道他哥喜欢的时候,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她现在只是很担心,也很迷茫,她不认为这种事情是对的,她知道她无法真的阻止她哥的决定。但是还是想试试,在她心里,依然觉得这种是畸形的恋爱。
“好了,姐,回去睡觉吧。”贺清强见他们两个对视着,谁都不想认输似的,走了过去,拉了拉贺清梅的衣袖。
“哼。”贺清梅甩开他的袖子,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对着贺清淮气哼哼的说了一声,就走了。
“哥,早点休息,你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的。”贺清强望着贺清淮解释道。
“嗯,回去让她别哭了,明天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贺清淮并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这两小孩他从小护着长大的,自然是了解他们的性格。
贺清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二哥从小就早熟,不需要其他人对他的决定指指点点。
后来回到房间之后,贺清强先是敲了敲贺清梅的门,里面传来哭腔:“进来。”
只见她趴在床上哭,哭的很大声。
“现在死心了吧。”他手上拿着抽纸,神情冷漠,只是给她递着纸。
贺清梅也坐了起来,耸着鼻子,说话声断断续续的:“呜呜,烦死了,第一次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爱情的芽儿还没萌发,就已经被掐灭了。”
“你到底是在为了你的‘爱情’哭,还是担心二哥?”贺清强坐在她床边面无表情的戳破她。
贺清梅打了一个哭嗝,抿着唇不说话,陷入回忆似的,面露惊恐之色。
“他……苟哥他们都死了,好惨,哥……”
苟哥就是之前村里两个搞同性恋的男人,一个被打断腿赶出村子,后来在后山找到了他的尸体,然后另外一个在看见他的尸体之后,就投井自杀了。
他们两个性命,并没有让贺家村的人接纳两人的感情,反而将这些丑闻死死捂住,想要永远埋藏在深井中。
在某些人眼中,鲜血和爱情并能在他们心中留下痕迹,他们守着固有的思想,试图让去死的尸体发烂发臭,却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贺清强闻言也是神情一动,伸手抱了抱那颤抖的贺清梅,低声安慰:“别怕,二哥不会这样,他们不是贺苟巡,他是贺清淮,从小就很厉害的二哥。”
贺清梅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脸面埋在他肩膀上,轻轻啜泣,那个尸体是她在后山采蘑菇的时候发现的。
她害怕,贺清淮也变成那个样子。
——
贺清淮回了浴室,只见顾辰停半眯着眼睛躺在浴缸里,水波在他肌肤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一半都浸在水中,湿漉漉的,白皙皮肤水洗之后越发稚嫩了。
露在水外面的膝盖红了一圈,微微曲着,见他进来,掀起那双迷离性感的眼瞳看着他,深邃的眼窝,又像是深海一般神秘,唇瓣艳似鲜花,因为亲吻过多,所以显得有些肿。
眼尾带着一抹红色,宛如没有鱼尾的美人鱼,还是一个魅惑男心的美人鱼。
贺清淮半蹲下去,浴袍的下摆沾上了地上的水,他却丝毫不在意,他望着他的眼睛,语气调笑,“听见了吗?”
顾辰停只是转眸看着他,一副承欢婉转又受不住的性感模样。
贺清淮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慢条斯理地撩了一下他轻放在外面的苍白手指,神情淡淡带着侵略:“才一天,我小妹就想给你当媳妇,顾叔你觉得怎么样呢?”
顾辰停眼神清冽,不做声,只是抬手,用力按住他的脖子,抬起下巴吻住他的嘴,用行动告诉他,他的答案。
贺清淮手指穿过他湿漉漉的发,睁眼看着他的清俊眉眼,近在咫尺的睫毛颤抖,宛如一朵飞蛾扑火的鲜花,即将在绽放中燃烧。
他的唇早已经被吻熟了,被吻湿了,罪魁祸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遍一遍的侵食他的唇舌,让他唇舌都变成自己熟悉的味道和感觉。
有一种在他身上标记的感觉。
良久,贺清淮抱着顾辰停出来,浴袍已经被打湿得不行了,变成皱巴巴的一坨了。
贺清淮将人放在床上,然后随后扯掉了浴袍,往床上爬了过去。
顾辰停条件反射一抖,抓着他的手腕,双眸含泪,声音哑成了低磁的感觉,他慌了:“贺清淮,不行了。”
贺清淮按住他的手,勾了勾唇,亲了亲他额头,“我知道,我抱你起来吹头。”
闻言,顾辰停这才松了一口气,似咸鱼一般躺着,任由贺清淮摆布。
“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顾辰停抵着头,盘腿坐在床上,有些内疚又纠结似的。
“嗯?”贺清淮在给他吹头发,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停了吹风机,低头问他。
顾辰停微微偏头,闪烁似星河的眸子,愧疚地眨了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
“嗯,我接受了你的道歉了。”贺清淮亲了亲他的白嫩脸庞,“你不要再内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