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休息了吗?”是红绳那头传来的男声。
“没有。”于慈看着自己左手,手中掐诀。
在想要不要直接切断了这红绳的联系算了。
“既然都没睡,我们出去看看吧,那倒酒的小姑娘给了我一个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我猜测应该是了悟大师徒弟传递的消息。”师乐成将纸条透过光,照了照,仔细看还是只有一个住址。
随后,两人便起身,连夜离开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一间华贵小屋里,丫鬟都昏迷在塌上,睡得沉了,里面床榻上,两个交织在一起的人影,气喘嘘嘘的娇喘。
里面声音并不小,在门外却什么都不能听到,被人设了阵法。
男人黑色的衣物和粉红衣裳纠缠在一起……
云消雨歇之后,便听见床帐中有娇媚女声说话,声音感觉能滴出水来。
“这些日子来了好些个调查的人,你怎的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
那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自然是要来得,把你一个人留在这我也不放心,不如跟我走吧,这城主府有什么好的?”
“城主府有什么好的……&当初你若是有本事,我也不能进来,现在别说这些了,把事情办好就好了……”女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了。
“是是……”随后说话声小了,两刻钟之后,穿着黑衣的男人,从房间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
“靠,人呢。”肖岳强刚刚翻出府,和谢炎武一起跟在那人后面,但是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这长街上。
“不知道啊,我们四周找一下,师兄让我看着府里的动静,没想到还是跑了,唉,这人修为不比我低啊。”谢炎武皱眉,娃娃脸上带着难受。
然后两人分开了,朝着不同的地方走去。
而师乐成两人,已经找到了地方,是在闹市中的一个茶馆内,他们刚刚走近,便有人出来了,他认出来师乐成。
“哎,乐成师兄,是你来的啊?”那人原本应该是个光头的,但是此刻却长发飘飘,应当是做了伪装,神色俊逸。
师乐成认识他,他是了悟大师的三徒弟,之前有一次秘境中,两人一起携手合作过,还算熟悉。
“源心师弟。”师乐成跟他打招呼,然后介绍于慈,“这位是我师伯。”
“原来是明月真尊,源心失礼了,两位往里面请。”他让开路,让两人先进去,然后关上门。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师乐成坐在椅子上,开口询问。
于慈望了一眼后院,一股怪味钻入他鼻尖。
“我们来了半个月了,原本只是来这边找月星草的,路过山下的村庄,发现了三具被生生抽了灵魂的尸体。十分凄惨,人死了,但是身体没有半分腐烂……”源心小和尚面怀慈悲,双手合十。
“你一个人来的?源庭师兄来了吗?”师乐成拉家常一般的问道。
“源庭师兄没了,其他师兄们在别的地方调查,我主要负责城东这一块。在我看来,问题最大的就是城主府,我这些日子到处询问,那几人的身份,但是说的都是家中无人伤亡。”源心面色凝重,“如今师兄和真尊住在城主府,还请千万小心啊。”
“这个纸条是你写给我的吗?”师乐成拿出一个纸条,探究地看向他,目光如炬。
“正是。”源心点头,手中的佛珠古朴又光滑,像是被人经常盘在手上的。
“哦,是吗?”师乐成微微挑眉,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下一秒飞快出手,一拳揍向他的脸蛋,说时迟那时快,源心小和尚没躲过。
然后很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源心’头被打歪了,脸上的皮像是墙漆似的,掉落了一块。
源心捂着脸抬头,双眸变得漆黑诡异,嘴角裂开,脸上的皮肤似乎撑不住了,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鲜红的血肉□□裸地展现在眼前。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源心只会念佛经,根本不会写字,你在这装什么装?”师乐成一踢,长凳向着他飞过去,直接撞断了他的膝盖。
源心的皮一下就软了,被赤条条蜕了下来,人皮落在地上,一团血肉模糊的人身站起来,经脉血管清晰可见,看得人头皮发麻。
“被发现了呀。”他有恃无恐的看着两人,双手抱胸站在那边,血在他脸上流动,却没有喷涌出来,而是附在肌肉上流动。肌肉因为动作,微微跳动着,那种清晰可见的既视感,简直要了人老命了。
“那和尚也是顽强,老夫不过晚去一步,纸条便到了你手中,明知道躲不过,还要垂死挣扎,害得我皮都没有剥好,啧啧。”让人声音粗粝又刺耳,但是他的动作闲庭信步。
“你们现在去后院看看,也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他指了指,那被挡住的后院。
“师伯,你来对付他,我看看源心师弟。”师乐成能感觉到这人的修为和他不相上下,他救人心切只能求助于慈了。
“惊蛰。”于慈念出这个名字,随后,便从袖中飞出一道金光,变化成绳索的方式,牢牢将它困住了。但是下一秒,他便大笑着,变成了一摊血水。
“他跑了,这个是障眼法。”于慈说,“先救人。”
而后院里,有十几口大缸,里面漂浮着粉红色的粉末,是用来掩盖臭味的,里面都是一个个被剥皮的人,眼睛成了血窟窿,其一个还在动。
“源心师弟,源心……”师乐成忍不住走近了两步,却见那人只是轻微的蠕动,早已经说不出话来,疼的意识不清醒了。
于慈抬手使了治疗术,勉强缓解了他的一些难受。
他似乎听见了有人叫他,但是分不清是谁,他全身剧痛难忍,只能口齿不清的说:“快……快跑。”
师乐成见他痛苦的样子有些难受,他认识的源心师弟,舍不得踩死一只蚂蚁,遇见大恶之人也从不会恶语相向,一心想渡天下人。
最终,落得这样死不瞑目的下场,实在难受。
“师伯。”师乐成按住他施法的手,眼眸垂下,声音有些发沉,带着一丝干涩:“算了,让他走吧。”
他的生机已无,如此重的伤,除了吊着命,让他痛苦,根本没有办法再救活他。
于慈闻言收手,眼底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怜悯,看惯了生命逝去。
法术收回的一瞬间,源心只是在水缸里轻微动了两下,便失去支撑,落入水中了,血染红了水缸。
这里十几口缸,装着被人偷走皮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