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三胖在他身边小声感慨道:“看来这位洪队长自己也练过啊。我还以为他是契约者。”
吴非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们之前已经经历过了一个三天,但没看见过你们,你们呢?”洪队长道。
吴非顺着他的话简要分享了自己之前的见闻。他说,洪队长补充,二人口中的信息都能对得上。
从目前来看,两队之前的经历都一样。在第一个三天里,他们都经历了金牡丹死亡、宁家母女死亡等事,但没有遇见今天这两处事故,也都没有见过对方队伍。
只不过洪队长他们没有像他们一样利用检察官的身份混进工作人员内部去做详细调查,虽然对小镇上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但对内情的了解并不深入,吴非也暂时隐去了这些信息,没有主动分享。
另一个差异点是,在洪队长所知的上一个三天里,临风客栈201的客人没出事,但另一家叫清水的客栈里却发生了7起惨案。
这时洪队伍的另外两名契约者回来了,一人去追金鲤鱼了,但是没有追上,现在彻底失去了金鲤鱼的踪影;另一名契约者则去叫工作人员了,现在工作人员已经跟着他回来。
但这次面对这么大且这么诡异的事故,工作人员的处理却依然简单粗暴——他们只是封了出事的”歇歇脚“客栈,把受伤的游客带回医护站治疗,把张珍和客栈中其他几名被金鲤鱼残害、或因挤压踩踏而丧生的游客的尸体暂时运到医护站安置起来,并再次嘱咐吴非他们不要把事情说不出,不要引起游客们的恐慌。
离开客栈后,洪队长道:“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如果之后有什么信息想要分享交换我们可以再联络,小镇不大,应该不难碰见。如果遇见你们碰到麻烦,我们能出手帮忙的时候一定会出手,如果帮不了的也只能爱莫能助;也希望我们遇到麻烦时,你们如果能救的时候救我们一把。”
吴非点头应好。现在他们之间没有信任基础,互不干扰是最好的。
两队分开后,袁三胖忍不住气道:“那么多人都跑出去了,我们说不说还有什么差别?”
他还在气刚才工作人员的态度。
吴非摇了摇头:“你没发现不仅是工作人员,游客的反应也和上一回差别很大吗?”
袁三胖:“吴非,你发现什么了?”
吴非道:“上一关里,不论是工作人员还是游客,他们的反应都很真实。直到第三天的夜晚,他们还都认为自己很快就能等来救援,离开这里,所以他们对待问题的态度都很积极。工作人员疲惫但也积极解决,游客惶恐但也积极自救或找工作人员询问情况。”
“但你看这次,不管是上午出事后,还是这次出事之后,游客和工作人员的反应都过于平静了。即使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游客也没有大规模地吵闹,都很容易地就接受了,就像……”
吴非顿了顿,斟酌措辞道:“就像人们都变得浑浑噩噩的,好像潜意识里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只是暂时不记得,在本能地、或不由自主地麻痹自己一样。”
袁三胖:“就像做梦一样?有时候在梦里,我会直觉感觉不对,会告诉自己要跑,但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梦境的发展走。”
吴非:“有点类似,但我感觉现在又不像做梦那样几乎完全不能自主,说起来和我在上一关最后时候被拉入梦里的感觉有点像,所以我醒来后才会怀疑你们是真是假……对了,我想起来,我们真的是在第三天晚上睡着又醒来之后发现的回到第一天。”
没准儿真的和梦有关系,只不过不像上一关那样,只把他一个人放进一个虚构的梦境世界里。
具体是怎么样,他还需要再观察一下,或者要再过完这个三天才能真正明白。
他们讨论着来到了镇办公点。
现在是第一天的晚上,这里依然有一部分人因为要被迫滞留在小镇上而吵闹着,也依然是那二十几个人选择自行结伴离开,吴非特别注意到上一回坠崖而死的五人也在其中,但他们表现得和其他人无异,暂时看不出什么。
而工作人员则按部就班地给其他没有住处的滞留游客进行登记、安排住所。
吴非他们也去登记,并特别提出他们想去临风客栈。
吴非对袁三胖解释道:“目前看来,在上一个三天里意外身亡的人,在这一回里就会变成怪物,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或临风客栈、或清水客栈接下来就会出事,或者这两个客栈全部出事。”
“我猜另一支队伍也想到了这点,他们很有可能会去清水客栈守着,我们就回临风客栈守201房。”
袁三胖听得浑身发凉:“咱们现在可没什么战力,要真是这样,岂不是羊入虎口?”
吴非道:“不至于,你看刚才那个金鲤鱼最后还是跑了,早晨的宁阿婆也算不上厉害。普通人怕它们,更多的是克服不了心中对未知的恐惧,我们做好准备,就算真的打不过,跑总能跑掉。”
临风客栈因为没有特色,在小镇上不算火。吴非他们如愿被安排进了二楼的一间房间,是206房。
201房挨着一个小阳台,他们进客栈之后,就假装在聊天去了小阳台,其实在悄悄观察着201房间的动静。
但201一直很平静,吴非甚至都怀疑过自己的推测会不会出问题。
直到凌晨一点时,201的房门被悄然从里面推开了,但却没有人出来。
袁三胖颤抖着戳了戳吴非,用手指着示意他去看地面——
只见一个人影从屋里爬了出来,那姿态和之前的金鲤鱼几乎一样,身形却不似金鲤鱼纤细苗条。
正是上一回里,第三天凌晨遇害的那位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