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赵邈一同走在宫道上,太子忧心忡忡。
赵邈安慰道:“今日陛下让太子调查大司马结党营私之事,太子照常查办即可,这些都是铁证如山的事,不是他空口白牙就能狡辩的。”
太子摇摇头:“我不是为这件事忧心,大业未成,不杀武将,南伐成功之前,父皇不会动我姐夫的。”
“那太子为何忧心?”
“他告假,不理政务,是因恼怒我与九皇子争夺宿卫,我怕我一日不让,他一日不肯回朝。他不在朝中,那些武将岂不要乱?”
“邺城宿卫一事,太子决不能让!”赵邈坚定道,“他同九皇子情同手足,若此时太子退让,就是把都城拱手相让,后患无穷啊!”
太子握着拳,皱起愁眉。
他送去贺时渡府上的两名歌舞伎尚无任何进展,皇姐平昌更是对这事不闻不问。他默默道:“我再与皇姐商量商量,她心思细,看她能不能给我出个好主意。”
贺时渡告了假,一回南池就换掉了朝服,换上一身松散的常服。他叫人把书案上的公文全都搬走,但没了公事,他一时也不知有什么别的可以做,竟茫然了起来。
檀檀被叫过去和他一起用午膳。
贺时渡每月上中下三旬,各有一天假。檀檀盯着碗里的面条,琢磨着他这月的假不是已经都用完了么怎么今天在家呢。
“伤的严重么?”
贺时渡的声音传来。
檀檀不明所以:“嗯?”
“手腕上的伤。”
原来她正举着碗,手腕上的纱布刚好落在贺时渡视线里。说起她这腕子上的伤,贺时渡可是来气,明明她自己笨,弄伤了手,现在外面都在传他打女人呢。
他抬起下巴,冷峻的目光看向檀檀。
檀檀道:“无事的,也不疼。”
“你不疼,外面那些人说的我脑壳疼。知道他们怎么传你手上的伤么?”
檀檀点了点头,用蚊子声说:“嗯,知道。”
“说给我听。”
“说你那个我,我不从,自己割腕。”
“我哪个你?”
檀檀无言,这话她可说不出来。
“说我强占你,逼迫你。”他一双桃花眼,眼位飞扬,邪气四溢,“他们就只晓得我逼迫你,却不晓得你最快活。”
分明不是这样,黑白在他口中全颠倒了过来。
檀檀忍着小脾气,咬牙道:“你是大司马,是主子,说这样的话,不怕阿琴或是芳年他们听见,取笑你吗?”
“我倒是不怕被他们听见,可是他们敢取笑我吗?”
檀檀说嘴说不过他,悻悻地住了嘴。
吃饭时,檀檀一语不发。贺时渡三两下吃完面条,无聊地盯着她。
从她握筷子的角度,嚼东西的频率,都能看出她受过严苛的礼教。
“你平时在南池都做什么?”
檀檀放下筷子:“教鹦鹉说话啊,喂金鱼啊,反正挺忙的。”
没了。
贺时渡也不知道该评价些什么,他轻笑了下,手掌撑着膝盖,目光转移到中庭的园景上。
檀檀觉得,他似乎在躲自己的目光。
“你今日不去军营么?”
“告假了。”
“啊”没有人比她更希望他不在南池的,“多久啊?”
“不知。”
檀檀尴尬,贺时渡亦有些尴尬。他们在一块,向来只做那事,换个地方正常交流就有些困难。檀檀不自觉地咬了下筷子:“你平日有什么爱好么?趁放假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呀。”
最终,贺时渡决定叫阿欢阿愉过来唱曲儿。檀檀陪他听了会儿,她有些困乏了,打了个哈欠,就悄悄回自己屋休息了。